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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站在祠堂門口的薛長青聞聲趕來，一腳踹翻供桌，沖著我厲聲斥責：“林苗！別說你現在還沒認祖歸宗，就算真回了家，綰綰也是你姐姐！”

“誰準你對她不敬的！”

“還不給綰綰道歉，然后趕緊收拾好那些破爛跟我們回去，”薛長青面色不虞，“難道你要讓爸媽在家一直等你這個小輩？”

我沒有答話，目光越過薛長青，落在他身后的一個酒杯上。

供桌翻倒，那盞本該碎裂的酒杯卻穩穩當當地落在青石板地面上，連杯中酒水都沒有灑落分毫。

那本來清澈的酒液，竟然在這一刻變得如墨一般漆黑。

“你身后有杯酒。”

聽見我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薛長青怒意更甚，卻還是沒忍住轉頭看去。

那杯酒靜靜地立在一地狼藉中。

在薛長青驚疑不定的目光中，我再次開口：“把它喝了。”

“無論多苦，都必須一口喝完。”

“一滴也不能浪費。”

似乎是為了應和我的話，門窗緊閉的祠堂里忽然起風，吹滅了屋內的蠟燭。

薛長青一把拽住我的領口，幾乎要將我整個從地上拎起來，“我看你這個鄉下丫頭真是瘋了！”

“都不知道是什么臟東西，也敢叫我喝？”

他猛地松手，我站立不穩，踉蹌兩步。

薛長青怒氣沖沖地牽過薛綰綰的手，“我們走，回去就跟爸媽說她是個瘋子，不配進我們薛家的門。”

“就讓這個晦氣東西爛死在窮村子里吧。”

“哥”薛綰綰眼中閃過竊喜，隨后猶豫道：“我們答應過爸媽一定會把妹妹帶回去的。”

薛長青冷哼一聲：“是她自己給臉不要臉！”

“走了，別管她。”

我看著他倆離去的背影，輕輕勾了勾嘴角。

晦氣？

你們很快就會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