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老夫人的院門,走到無人僻靜處,杜云窈臉上那副乖巧柔順的面具瞬間就剝落了。
她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目光冰冷而輕蔑地看向蘇見月,再也不掩飾其中的惡意。
“蘇夫人,”她聲音依舊柔婉,話語卻像毒針,“哦不,或許該叫你……裴蘇氏?聽說你出身嶺南鄉(xiāng)野,能嫁給裴探花,已是祖上積德,飛上枝頭了。”
她繞著蘇見月走了一圈,眼神像打量貨物,“我奉勸你,有些心思,最好歇了。別仗著有幾分顏色,就忘了自己是個(gè)什么身份。景玨哥哥不是你這種人有資格肖想的。”
“你們這種下賤女人我見多了!仗著有幾分姿色,就以為能飛上枝頭變鳳凰?我告訴你,裴景玨未來的夫人,只會(huì)是我杜云窈!”
她微微湊近,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語氣帶著施舍般的惡毒:“乖乖守著你那探花郎夫君,安分當(dāng)你的遠(yuǎn)房表親夫人。”
“等日后我事成,入了主院,看在你今日還算識(shí)趣的份上,或許……還能賞你一口安穩(wěn)飯吃。否則……”
她輕笑一聲,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蘇見月靜靜地看著她表演,心中只覺得無比諷刺。
她抬起眼,目光平靜無波,甚至帶著一絲極淡的、仿佛看跳梁小丑般的憐憫,不卑不亢地回應(yīng):“杜小姐的話,妾身聽不明白。”
“妾身夫君是裴長(zhǎng)安,心中所念唯有相夫教子,從未有過任何不該有的心思。杜小姐的好意和提醒,妾身心領(lǐng)了。至于日后……”
她頓了頓,語氣依舊平穩(wěn),“妾身的飯碗,自有妾身的夫君操心,不勞杜小姐費(fèi)心。”
她的話句句在理,姿態(tài)從容,沒有一絲氣急敗壞,反而襯得杜云窈的警告像個(gè)自作多情的笑話。
杜云窈被她這副油鹽不進(jìn)、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樣子氣得胸口起伏,精心維持的優(yōu)雅險(xiǎn)些破裂。
她惡狠狠地瞪了蘇見月一眼,從牙縫里擠出一句:“你最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說罷,冷哼一聲,甩袖離去。
蘇見月看著她的背影,眼神慢慢冷了下來。
杜云窈肯定不會(huì)善罷甘休。
沒過兩日,她便又來了裴府,這次還特意拉上了蘇見月做幌子。
“蘇夫人,”她親親熱熱地挽著蘇見月的胳膊,笑容甜美,眼底卻冰涼一片。
“伯母惦記著景玨哥哥忙于政務(wù),怕是又忘了用膳,特意讓小廚房燉了參湯。你我一同給景玨哥哥送去吧。”
她手中提著一個(gè)精致的食盒,不由分說地塞進(jìn)蘇見月手里,力道大得不容拒絕。
蘇見月心中厭惡,卻無法當(dāng)著老夫人的面推拒,只得被她半拖半拽地往裴景玨的書房方向去。
到了書房外,果然被面無表情的竹壹攔下:“相爺正在處理要?jiǎng)?wù),不見客。”
杜云窈立刻揚(yáng)起下巴,拿出老夫人的名頭:“是老夫人讓我們來給景玨哥哥送參湯的!耽誤了相爺用膳,你擔(dān)待得起嗎?”
竹壹眉頭都沒動(dòng)一下,依舊鐵塔般擋著門。
就在這時(shí),書房?jī)?nèi)傳來裴景玨冷淡的聲音:“何事喧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