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章 給本王滾回去！（第1頁）

靈溪國使臣這才回過神，手忙腳亂扶住國書，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來時(shí)聽聞大曜攝政王權(quán)傾朝野，卻從未想過是這般放浪形骸的模樣，一時(shí)竟不知該躬身行禮，還是該避開這過分張揚(yáng)的艷色。

蘇洺卻似沒看見殿中凝滯的氣氛，指尖勾著披風(fēng)下擺輕輕一拽，孔雀藍(lán)布料滑落臂彎，露出月白綾羅下隱約可見的銀線暗紋——那紋樣竟是極細(xì)的龍鱗，只是被他腰間松垮系著的玉扣墜得歪斜，反倒添了幾分狎昵。他踩著地磚紋樣又挪了兩步，離御座不過丈遠(yuǎn)時(shí)，忽的停住動(dòng)作，腕上東珠手釧“叮”地撞在身側(cè)男寵的玉飾上，聲音在肅靜大殿里格外刺耳。

“使臣方才說，”蘇洺眼尾掃過使臣手中的國書，聲音依舊懶著，卻添了絲冷意，“靈溪國愿以三座城池為禮，求大曜賜婚？”

這話一出，殿上文武皆心頭一震——方才使臣只說“愿結(jié)秦晉之好”，未提城池之事，攝政王竟連使臣未說完的話都已知曉？靈溪國使臣更是瞳孔驟縮，下意識(shí)抬頭看向蘇洺，卻正對上他眼尾那抹胭脂下的冷光，剛到嘴邊的辯解竟卡在喉嚨里。

御座上的蕭之弦終于開口，聲音帶著未散的緊繃：“王叔既已知曉，便該知此事需議……”

“議什么？”蘇洺忽的打斷他，腰肢一擰，竟借著男寵的攙扶轉(zhuǎn)了個(gè)圈，發(fā)間珠花掃過御座前的臺(tái)階，“靈溪國要娶的是大曜公主，又不是娶本王——只是不知，使臣想求哪位公主？是剛及笄的安寧公主，還是陛下最疼愛的永安公主？”

他說這話時(shí)，指尖故意劃過身側(cè)男寵的下頜，眼尾卻死死鎖著蕭之弦。蕭之弦攥著龍椅的手更緊，指節(jié)泛白得幾乎要嵌進(jìn)木頭里——永安公主是他通母妹，前日還拉著他的衣袖說怕遠(yuǎn)嫁，蘇洺明知此事，卻偏要在使臣面前挑明。

靈溪國使臣被這話問得措手不及，囁嚅著剛要開口，卻見蘇洺忽的收了舞步，先前那股靡麗瞬間褪去，只剩眼底的寒涼。他抬手揮了揮，十?dāng)?shù)名男寵立刻躬身退到殿側(cè)，沉水香的余韻也似淡了幾分。

“可惜啊，”蘇洺抬手理了理鬢邊碎發(fā)，赤金寶簪在燭火下晃出冷光，“本王昨日剛?cè)チ斯鞲腊补髡f，靈溪國氣侯濕熱，她怕水土不服；安寧公主更直白，說使臣方才遞國書時(shí)手都在抖，怕不是個(gè)膽小鬼，不愿嫁。”

這話如驚雷炸在殿中，靈溪國使臣的臉?biāo)查g漲成豬肝色，手中的國書“啪”地掉在地上。蘇洺卻像沒看見，踩著地磚一步步走到使臣面前，彎腰時(shí)，月白綾羅掃過地面的國書，眼尾胭脂蹭得更紅，聲音卻冷得像冰：“使臣若是真心求親，便該帶些像樣的誠意——不是三座隨時(shí)能反水的城池，也不是在大殿上看本王跳舞的閑心。”

他直起身時(shí)，忽的抬手，指尖精準(zhǔn)地捏住使臣的衣領(lǐng)，力道之大讓使臣踉蹌著抬頭，正對上他眼底毫不掩飾的威壓：“明日此時(shí)，本王要在攝政王府看到靈溪國的輿圖，標(biāo)注出真正能割讓的疆界——若是沒有，便請使臣收拾東西，滾回靈溪國。”

話音落，蘇洺松開手，轉(zhuǎn)身時(shí)，孔雀藍(lán)披風(fēng)再次揚(yáng)起，這次卻沒了半分靡麗，只帶著凜冽的風(fēng)。他沒再看御座上的蕭之弦，也沒理會(huì)殿中僵住的眾人，踩著衣袂窸窣聲往殿外走，十?dāng)?shù)名男寵立刻跟上，沉水香的余韻漸漸消散，只留殿中燭火跳動(dòng)，映著記地狼藉——還有蕭之弦那張青得幾乎要滴出水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