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
雕花木門重重闔上,我滑坐在冰涼的地磚上。窗外更鼓聲聲,仿佛在數(shù)著我支離破碎的心跳。
聽著院外箱籠搬動(dòng)的聲響,最后是府門沉重的閉合聲。原來痛到極處,竟是連淚都凝成了冰。
我與沈硯川,自此別院而居。
我不知他宿在何處,也懶得過問。倒是他堂姐某日差人送來幾封書信,皆是沈茗薇寄往老宅的家書抄本——
「誰家及笄多年的姑娘還被兄長管著不許赴詩會(huì)?偏我今日就要去那醉月樓!」后頭還附著沈硯川龍飛鳳舞的批注:「敢去就打斷腿。」
「兄長今日親自下廚煨的鱸魚莼菜羹,非要盯著我喝完才肯罷休。」素箋上繪著二人對坐用膳的小像,他執(zhí)勺的手勢溫柔得刺眼。
「男子外袍穿著果然輕便。」附著的畫稿里,她裹著沈硯川的云紋直裰斜倚闌干,身后屏風(fēng)映出他伏案批閱賬冊的身影。
望著這些,我竟只覺可笑。若在從前,依我的性子早該打上別院,賞他們一人一記耳光。可如今看著這些把戲,心底卻像結(jié)了層厚厚的冰,再激不起半分漣漪。
收到兄長飛鴿傳書,說和離文書已遞上衙門時(shí),慕管事正端來一盞雨前龍井。
不得不說,這新來的管事確實(shí)伶俐。入府不足半月,便摸透我所有喜好,連我?guī)讜r(shí)想賞花、幾時(shí)要焚香都掐得準(zhǔn)。
他倚在紫檀書案邊,玉簫輕叩掌心:"夫人既遇喜事,當(dāng)浮一大白。"
我挑眉,纖指繞住他腰間玉佩絳帶。
慕管事眸色倏暗。
"但今日,我不想飲酒。"
我?guī)チ顺悄蟿e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