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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我當眾承認,腹中骨肉是沈家血脈。
那日不過是一時氣急的妄言。
說到底,沈家的顏面比真相要緊。
實在可笑。
可我終究應下了。
一則若對簿公堂,和離之事必會拖延,我如今已有身孕,耗不起這精力。
二則裴沈兩家利益盤根錯節,魚死網破除了逞一時之快,并無益處。
在宗族壓力下,沈硯川終是在和離書上落了印。
那日沈老爺押著他來時,他面色灰敗如槁木死灰。
"沈家已履約,還望裴小姐守信。"
我細細驗過朱砂指印,莞爾一笑:"自然。今夜便會安排將此事傳遍金陵。"
許是我那抹真心實意的笑刺痛了他,沈硯川猛地轉身,衣袂翻飛間已踏出廳門。
"你預備如何傳這話?"
"讓說書人編個曲兒便是。"
沈老爺卻皺眉:"老夫已安排妥當。三日后設宴,當眾宣布你二人和離之事,你需當場說明腹中乃沈家血脈。"
也罷,不過逢場作戲。
他都能與親妹茍合,我又有何不能演?
正要登轎回府,卻見沈硯川立在轎前。
他抬眼望來:"裴沅,既已和離,可否最后回一趟我們的家?你還有些舊物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