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人界陽氣不足,想生育后代并不太容易,海幽藍之所以如此高產,皆因他的父親借陽人之軀,與陽界女子結合,生下他,他也是在陽界長大,從而他也具有陽人超強的生育能力。
海家二十一子中最大的兒子的孫子已七八歲,海家最小的公子則剛出生幾個月,年齡相差極大。
海家二十一子大半在外,海家長子則一直在國都。
海丞相罷相,靜居家中,海大公子管事兒,當又一個夜晚來臨,一對父子在書房下棋。
“父親-”海大公子海蔚看著父親沉靜的落子,遲疑的叫了一聲。
“嗯?”海幽藍微微抬眼,望向兒子:“你想說什么?”
“父親,這次的事,陛下真的不念情面,舍棄了我們嗎?”海蔚為父親不值,海家為暮光國辛苦幾百年,陛下說罷相就罷相,將所有責任推海家頭上。
“陛下并沒有舍棄海家。”海幽藍淡定的放下棋子,教導兒子:“神將顯靈,責令陛下不能包庇惹出亂子的罪人,這事是海十八的孩子惹出來的,真論起來,陛下完全可以將海家全部處決,以此向巫族后人表示誠意,陛下并沒有治海家的罪,只是罷了相位,收回職權,如此,他也能向神將和陽界術士交待。
如若巫族后人不再追究,陛下很快又能重新啟用我,畢竟,放眼暮光國,只有我一個大師級術士,舍我無人能擔起預測國事的重任。罷相,不過是為堵住悠悠眾口的權宜之計。”
“原是如此”海蔚多日困惑終于得解,難怪父親罷相后鎮定如初,不急不慌,每日聽琴下棋,原來是根本不用擔心什么。
“父親,如果巫族后人揪著此事不放,一定要追究到底,又該如何?”
“巫族傳承早已中斷,就算是巫族傳人也不再及前人,真要追究起來,那便只能試試是我這個巫族弟子強,還是現在的巫族傳人強。”
他的話剛落,忽然有人接話:“姓海的你錯了,你是巫族叛徒,可不是巫族弟子,以后再冒充巫族弟子橫行霸道。”
第一道稚嫩的聲音最后一個字未落,另一道脆嫩的女音瞬間接去話頭:“放心,今晚過后,他再也沒有機會冒充巫族弟子了。”
“誰?”
海氏父子大驚失色。
海幽藍在陽界曾投身巫族,是位術士,回歸冥人界,仍是術士,陽界人稱陰術士,他本身是陰術士,宅院四周布有術陣,無論是冥人界人氏還是陽人界人士闖陣,他必會感知得到。
如今,海家守衛們無騷亂,陣法未被觸動,卻有人進了海家宅院,這可不是好兆頭。
“呀,海幽藍,你剛才還提到我們主人,怎么還問我們是誰?”回答一對父子的是嘻嘻笑語。
海幽藍一個飛縱,從窗口躍出,看到外面院子里立著一馬銀色小馬,馬背上端端正正的坐著個陽人小姑娘,兩個粉妝玉琢的金童玉女立在她左右兩側。
看到一人一馬和兩小童,海幽藍全身神經連同寒毛,唰的拉緊繃直,雙眼直直的落在小姑娘的面容上,神色微微動容,像,太像了!
“父親-”海蔚沒有跳窗,他跑著拉開門,一個猛子沖出書房。
他叫了一聲,才發現異樣,目光望向院中發著光芒的地方,看見小馬和人,頓時如被使了定身法,站在書房門口,一動不能動。
曲七月安靜的坐著,居高臨下的看著海幽藍,男人長得不錯,雖然遠不及她家大叔和小顧先生那類美人,在冥人界來說,已是極難得。
看著夜色里的男人,嫌棄的勾唇,勾出冷冷的嘰笑,這個男人叛離巫族,還仗著巫族弟子在暮光國官居高位,堪稱無恥輩中的精英。
夜色太昏暗,小共女不喜歡,摸出夜明珠。
珠子的光芒,如太陽跳出水面,一下子將院子照得如同陽界沒有太陽的白晝,亮光里可見院中一草一木。
海家的院子,修建得精致,假山亭閣,水榭小橋,有江南水鄉的風味。
亮光乍現,院外的守護們嘩然,紛紛涌向書房院子。
海蔚被強光刺得睜不開眼,試了好幾下才適應,卻是不敢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