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顧老太太點點頭,雖然喜歡孩子,她仍硬起心腸:“你姓杜,你有你自己的家,杜家才是你自己的家,顧家是顧家,不是你們的家,也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你和你媽想跟親人團圓,應該回杜家家族。”
“我……。”杜承志委屈的想哭。
“親家娘,我……我只有姐姐一個最親的親人,我不想孤苦佇丁的,就想跟姐姐一起過年而已。”白欣怡眼眶紅紅的,看了看姐夫,泫泫欲泣。
“媽-”顧鵬越發內疚了,是他虧欠了一對母子,明明是顧家的兒子,卻掛著杜姓,明明有爸爸有奶奶,卻不能光明正大的叫爸爸叫奶奶。
“你閉嘴,我沒問你話。”兒子不爭氣,顧老太太老眼一瞪,死守著門,就是沒讓路:“小姑娘說了,小旭的這里除了我和阿嫻,不接待其他人,就算你是小旭的爸爸也是一樣。”
“媽,我……我們一起吃飯團聚,晚上……晚上我去住酒店。”顧鵬額心發涼,薄汗微微。
“你可以進去吃飯,但杜太太和杜家人不行,為了我的小旭平平安安,我絕對不會讓外人進去的。”顧老太太堅持己見,毫無商量的余地。
白欣怡眼眶濕潤,欲語淚流,怯怯的叫:“姐,姐-”
顧太太的臉色暗了暗,還未及說什么,又有凄切的聲音傳進屋:“姐,你也不要我了嗎?你答應媽媽要照顧我的……”
顧太太身子顫了顫,許多舊事浮上腦海,妹妹比她少了整整十歲,也可以說從小到大是她把妹妹帶大的,姐妹兩的感情自然親似母女般。
父母去世時,她已出嫁,妹妹還沒有滿十八,媽媽病逝前將妹妹托給當姐姐的她照顧,她也沒有辜負母親的托付,將妹妹照顧得很好,就算妹妹嫁人生子,再到妹夫忽然逝世后,她仍對妹妹照顧有加。
憑心自問,對妹妹,她問心無愧。
那一聲似泣似訴的哭訴,再次拉出了顧太太塵封的記憶,關于姐妹倆小時候共同成長的記憶,她為難了,一頭是兒子,一頭是曾經相依為命的妹妹,手背手掌都是肉啊。
接納妹妹,有可能給唯一的兒子帶來危險,拒絕妹妹,又太絕情……
顧太太心里兩個小人在交戰,一個說讓妹妹進來吧,一個說讓妹妹一起住會害死你兒子的,心思在天人交占,也讓她坐臥難安。
“姐,你真的不要我了嗎?姐……”白欣怡哭得梨花帶雨,杜承志見媽媽哭,也傷心的流淚:“大姨,大姨……”
女人的聲音,小少年的聲音,慘慘切切,那聲聲低泣似針扎在心上,顧鵬又心疼又心酸,殷切的望向屋內,向太太求救,希望太太可以求情容許一對母子進門。
顧君旭默默的垂頭不語,顧太太心里越來越慌,呼吸也越來越急,顧老太太的臉色也越來越不耐煩。
正在一家子僵持不下時,樓下又傳來腳步聲,“可噠可噠”的聲響很有節奏,但凡稍稍對女性習慣行為有所了解的人都聽得出來,那是女性高跟靴子踏地踩出來的聲音。
嚶嚶哭泣的白欣怡,顧鵬,顧老太太,都聽到了響聲,好似有默契般,哭聲弱了下去。
顧鵬猜著或許是樓上的住戶沒回家,往一邊讓了讓,以免影響人家過路。
顧老太太聽到腳步聲,隱隱有些期待,待兒子一讓位,視線立即向外望,雖然不能看到多少樓梯,至少還是能看見部分。
很快,腳步聲徐徐接近,兩個紅衣姑娘并肩從一樓往上爬,一個短發清爽,一個扎著馬尾,短發姑娘穿大紅羽絨衣,一手提兩只袋子,一手摟著扎馬尾姑娘的小腰;扎馬尾的小姑娘懷抱一只大貓兒,走得氣喘喘。
“哎喲,累死我了。”
“妞,這才爬幾階你就叫累?你真該運動煅練才行。”
“這跟煅練無關,我今天心情不太好,這是境由心生。”
“去,誰敢惹你?你就是一小祖宗好嗎?”
簡櫻舞表示,她才不信有人敢惹小伙伴,這只小巫婆現在是施教官的掌上明珠,誰惹誰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