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一閨一女-”連喚十遍百遍沒得到重視,倍受冷落的男人萬分不甘,干脆丟掉書本,聲音拖得老長老長,以博取存在感。
小姑娘剛把書頁重翻一面,聽到那幽怨的呼喚,秀氣的眉毛輕輕的跳了跳,仍然裝聾作啞,不予一視。
還不理人?
施華榕心堵堵的,堵得心里發(fā)慌,怎么可以不理他?他做錯什么了嗎?
三思再三思,三思而后行幾回,沒想明白自己哪有錯,見小東西還是不肯看自己一眼,惱得眼刀子嗖嗖的戳小丫頭手底下的書本,那破玩意兒有他好看嗎?那破書本有他強嗎?那破書能吃能喝嗎?那玩意兒能代步能當牛作馬供小家伙差使嗎?那東西能當飯吃嗎?能給小丫頭賺零花錢嗎?能給小家伙買點心,能給小閨女當暖爐嗎?
不能!
一本破書,除去一行行字其他什么功能都沒有,不能吃不能喝,不能使喚,不能當暖爐,還沒有他一個活人功能齊全,憑什么能讓小丫頭愛不釋眼,專心致志?
破玩意兒,欠燒!
怒瞪擱活頁小桌板面上被小閨女撫摸著的書本,冷面神心里的火苗越燒越旺,恨不得噴出一束火苗來把它燒了,書本沒了,小閨女應該會看到他吧?
男人的大手動了動,想把書本奪來扔掉,怕小東西發(fā)火爆走,終究沒敢付諸于行動,心里一把無明業(yè)火無處可發(fā)泄,那蒲扇似的大手收緊,握拳。
殷紅的薄唇抿成線,眸眼幽深,瞳黑如漆,他出差一個來月,天天想著小丫頭,惦記著她習不習慣燕京的冬天,記掛著她的安全,怕她吃不香睡不穩(wěn),怕她凍著涼著,怕她不開心,怕……
他滿心記掛著小東西,回來就去接她回家,可小東西倒好,除初見到他時被迷得傻笑之外,沒喧寒問暖,也不關心他出差在外順不順利,開不開心,也不問他好不好,小沒良心的家伙,沒肝沒肺。
書本天天能看見,仍然看得那么認真,她一個月沒見他也不看他幾眼,對他也太……太不上心了。
施華榕一顆心被打擊得七零八落,氣惱交加,有股子想把小東西捉過來揍屁股的沖動,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握拳的大手松開,一手一探把小桌子給端開,另一只手一伸,把不無視自己的小東西摟在臂彎里,用力一帶將人攬進懷里放坐在自己腿上。
“哎-”桌子被移開,腰被箍住,曲七月驚訝的瞪大眼,還沒質問大叔發(fā)什么瘋,人已被按住在他堅硬結實的像硬木頭又很熱燙的兩條腿上,大腦有瞬間空白。
大叔有毛病!
呆了呆反應過來,惱得磨牙,大叔說好不搞破壞,卻叫魂似的撓人安靜,現(xiàn)在更是得寸進尺,干脆動手動腳,特么的,怎么可以這么胡撐蠻纏?
大叔今天又吃錯藥了吧?
心里懊惱,曲七月氣沖沖的在箍在自己腰上的大手上狠擰了一把,那么大的人還搗亂破壞好學生學習的心情,欠擰。
小姑娘使勁兒的揪著他手背上的皮肉擰了一圈兒,用了很大的力氣,被虐的冰山男人連哼都沒哼,不疼,真的,小丫頭擰他跟幫他搓手背似的,怪舒暢的。
小丫頭終于注意到他的存在啦。
終于惹得小丫頭生氣動手掐人,冷面神心里的憋屈不甘在傾刻間消彌無蹤,聽到那嬌嗔似的怒問,一陣心曠神怡,把端開的小桌子又放回來,兩手圈在小東西的柔軟的柳腰上,把人摟得貼在自己胸膛上,下巴擱在她小小的腦頂上,嗅汲她的清香,空落落的心被填的滿滿的。
終于,他知道為什么之前心里不舒服了,因為沒有抱到小媳婦,自把小丫頭從學校接回家,還沒有這般親近的抱到可愛小閨女,他想著的就是像這樣的親近,之前在燕大也抱到小丫頭,那時衣服太多,抱著不舒服,現(xiàn)在這感覺就對了,暖暖的,香香的,柔柔的,溫溫燙燙,暖人心窩,動人心弦。
這感覺才是他最喜歡的。
這樣的親近才是他渴望的溫暖。
小丫頭坐在他懷里,他抱著她,暖著她,近在咫尺,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這才像抱小媳婦啊。
他喜歡這樣抱著小丫頭,喜歡被她蹭觸胸膛,喜歡她一抬頭能碰到他的臉,喜歡嗅她的體香,喜歡抱著她柔軟的小身軀,喜歡她在他懷里撒嬌,看到小丫頭笑,心若春天,陽光燦爛,看她哭,內(nèi)心陰郁,滿天烏云,抱著小閨女,他想到現(xiàn)世安穩(wěn),歲月無憂。
唯愿一生能這樣抱著小丫頭,不求天天能這樣相依相擁,但求無論在外多久,經(jīng)歷過怎樣的兇險生死,回來能有這么個嬌俏如花的小媳婦讓他抱在懷里,讓他知道無論何時,他不會是一個人,還有個人牽掛著他,等著他抱著一起睡,讓他再累也有勇氣堅持。
他有生之年許眾生必傾盡全力護國家安穩(wěn),不受他國欺凌,許軍營男兒公平公正,許鐵血英雄為國灑盡熱血后得以安享后半生,自己不求其他,唯求小丫頭能在他懷里肆無忌憚的笑,不求兒孫滿堂,唯求小丫頭能與他一世相守,青絲共白頭,生時同枕寢,死后骨灰同盒葬,如此,足矣。
施華榕緊緊的摟著懷里的嬌軟溫香,貪婪的呼吸帶著小丫頭身上飄出的淡淡香味的空氣,如膠似漆,再舍不得松馳一絲一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