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再有分寸一點,如果我早明白你才是我最要緊的人,如果我沒有一次次傷你的心……我們該多好,我們的孩子也還在……”
“對不起小規……對不起,對不起……”他啄吻著我手背,有淚意逗留。
“我愛你,真的愛你……”他唇齒輾轉著表白,俱是不舍。
我抽出手來,擦干淚水,只是靜靜看著他。
他眼里絕望更甚:“如果,我說如果,我給一筆錢給侯安,以后都不管那邊了……小規,我們還有可能嗎?”
我差點被他逗笑,知道他在病急亂投醫,望著他通紅的眼:
“且不說你做不到真的不管栗栗,我也不會把我的婚姻建在要輾軋另一對母女的基礎上。”
一切本可以兩全,偏我們走到了如斯地步。
我嘆了口氣,示意他起來:
“我們……就這樣吧……唐知衍,你也累了。”
他沒有動彈,眼底一片赤色,聲音恍惚從喉嚨底下擠出來:“就這樣嗎……”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我們倆面前的咖啡都涼透了,拉花糊得像哭花了的臉。
他才終于戰戰起身,伸手拿過那個戒指盒。
仿佛用盡全身力氣一般,他從自己手上褪下那枚婚戒,和我的放在一處。
闔上盒子,他喊來老板,嗓音喑啞。
“麻煩你,幫我們埋在那棵柳樹下面吧。”
老板會意接過,眉宇里不乏惋惜之色,但點了點頭答應,什么也沒說,只問我們要不要再來點吃的。
我搖了搖頭,看向已經面色灰白的他:
“那我先走了,剛回來事情還很多。”
“等我一下。”他喚住了我。
他去了一趟車上,再回來時手上多了個銅紋包邊的黑漆盒,沉沉地遞給我。
我接過打開,里頭是一枚麒麟長命鎖,金光燦爛。
我登時反應過來他買給誰的,剎那間鼻頭一酸,眼前模糊一片。
“拿著吧,知道的那天買的,本來……”
他的聲音似從很遠飄來,和那些泡泡一起墜在地上:
“是他爸爸對不起他。”
是給三月的,我用指尖在眼角擋了擋淚意,點頭表示我收下了。
“還有什么話跟我說嗎?”
他嘴角盡力扯起一絲笑意,大概也知道我們不會再見面了。
我望著他,眼前他的模樣一片朦朧,到底還是搖了搖頭。
走到今天,無話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