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更不忍看那團血肉,醫生利落地收拾著,小聲說了句:“男孩。”
劇痛時都沒有滾落的淚倏忽而下。
是我新婚時期盼過的,一個屬于我們倆的小男孩,我當時在心里描摹著,這孩子該有他的輪廓,我的眉眼。
當時就起過小名的,就叫三月,因為父母相愛在惠風和暢的陽春。
我的三月結束了,我閉上眼任著耳里盈滿淚水。
從此楊花落盡,曲終人散。
李月一直陪著我,不斷幫我擦淚。
“哭出來就好了……都結束了……醫生說沒問題就能出院了。”
她喂雞湯給我,眉宇里滿是擔憂。
“……你電話一直在響,是唐知衍,我覺得他快找過來了。”
她沒說錯,唐知衍是一天后找到我的。
15
我大概也是在一天后才緩過來些許,三月留給我最后的溫柔是他走得很干凈。
檢查后醫生說不用再清了,給我開了些藥讓我回去好好休養。
李月送我去了度假村就走了,囑咐我安心養著,她請了假就過來陪我。
這村莊靜謐幽涼,我正倚著欄桿發呆,就瞧見了唐知衍的車停在了門前。
他顯然是電話打不通,一路沒停趕過來的,神色有些疲憊,但更多是焦慮和怒氣。
我掛了電話看向他,他也看見了我,在看清我臉色的一瞬就呆住了。
李月臨走的時候說我的臉色蒼白得能直接演貞子,看來不假。
他走過來的步子有些不穩了,看向我的眼神滿是不可置信。
“小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