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身一腳油門就發動了車子,許久后才望著前方開了口。
“是你主動告訴侯安的?”
他捏著方向盤的手緊得冒出青筋,聲音沉得像鐵。
大概,他直到此時此刻,才徹底確信,我們是快完了。
一路無話,他開到湖邊咖啡館停下。
這里光景未變,只有老板的金毛長大了,正在草地上撒著歡。
那株假柳樹當年就被老板留下了,她說好看也省得操心。
如今一旁還添了幾株桃樹,正自顧自開了滿枝,重疊掩映間顯得春光明媚。泡泡飛了滿天,和著春意融在茵茵綠地上,想也知道是誰的手筆。
唐知衍從身后擁住我:“小規,這叫柳暗花明。”
我掰開他的手,回身看他,不由苦笑:“何必呢?”
“不過,來這也好。”
挑了個樹下的位置坐下,我取出包里的絲絨錦盒遞給他:
“這東西我放在身上好些天了,一直想給你,在這里最合適。”
是他的求婚戒指,兩年前在這由他給我,現在也在這由我還他。
他不肯接,臉色白了幾分:“小規……”
我把盒子放在桌上推過去,開口想勸他幾句,就見他起身過來,抓過我的手,單膝在我座前跪下,一如當年樹下。
我驚得四下看去,老板給了我“安心”的眼神,把金毛牽走了。
“你干什么?!”我搭手要把他拽起來,“有什么話好好說就是了!”
他不起,就勢低著額頭緊緊貼著我的手背。
“上次在這,是求你嫁給我……今天在這,是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他話里有哽咽,我不懷疑他此刻的誠意和真心,和兩年前無甚分別。
可是,比起刑場上悔意難當,何不選擇罪前不為呢?
“我一次次地給過你機會了,唐知衍。”我累極閉上眼,“不是只有臨到訣別的選擇才算機會,不是嗎?”
栗栗生病,他大可以和我一同去幫忙照顧,而不是直接住去侯安那邊。
侯安酒醉,他大可以托她好友去看顧一夜,而不是立刻撇下身邊妻子。
有了孩子,他大可以教栗栗以后做姐姐了,而不是見不得人般藏掖著。
太多太多選擇了,他一概選了沒有我的另一邊,愈走愈遠,如今怎么回?
回不了了。
20
“是我錯了……”他艱難地開了口,膝蓋未挪半分。
“這些天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再有分寸一點,如果我早明白你才是我最要緊的人,如果我沒有一次次傷你的心……我們該多好,我們的孩子也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