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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昏睡了多久,醒來時只覺得喉嚨干得像要冒煙,眼前陣陣發(fā)黑。我掙扎著想爬起來找水。
“檸檸,是不是渴了?”
一個低沉而熟悉的聲音響起。
我費力地睜開眼,逆著光,看到了周凌川模糊的輪廓。
不再是年少青澀的模樣,但眉宇間那點殘存的溫柔,卻像極了夢中人。
分不清是夢是醒,我無意識地就著他遞到唇邊的水杯,小口啜飲。
“檸檸,”他的聲音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試探,將一個絲絨盒子放在我攤開的掌心,“你看,我把它們都找回來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盒子打開,里面躺著一支舊鋼筆,旁邊,赫然是林蔓戴過的那條鉆石項鏈!
剛才喝下去的水,瞬間變成了滾燙的熔巖,灼燒著我的五臟六腑!
這三年來他加諸我身的屈辱,昨日逼我下跪的輕賤,瞬間涌上心頭!
“啪!”我用盡全身力氣揮開盒子,鋼筆和項鏈滾落在地毯上。
我扯出一個冰冷的笑:“周凌川,你失心瘋了嗎?這支筆,在我嫁給陸承澤那天,就快遞退給你了!我丟掉的垃圾,你現(xiàn)在撿回來做什么?”
周凌川眼底那點微光瞬間被暴怒吞噬!
他猛地將我拽起,狠狠按在墻上,聲音從齒縫里擠出:“你耍我?!你昨天哭著說難過,說想要回這支筆,全他媽是騙我的?!”
我怔住了。
原來昨天,不是夢。
可這遲來的帶著施舍意味的溫情,對我這個將死之人,還有什么意義?
“是啊,周凌川,”我迎著他憤怒的目光,笑得諷刺而悲涼,“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能被我耍到什么地步!現(xiàn)在知道自己有多可笑了嗎?!”
我們相識于微時,糾纏近十年。
我太清楚他的痛處,那深入骨髓的驕傲,他怎能容忍我的戲弄?
“閉嘴!”
周凌川徹底失控,帶著毀滅般的氣息狠狠吻了下來。
唇齒間瞬間彌漫開濃重的血腥味,分不清是誰的。
我不甘示弱地回咬,兩人的血混合著,順著唇角蜿蜒而下,像一場無聲的廝殺。
最終,是他先敗下陣來,額頭抵著我的,聲音里充滿了痛苦和絕望的嘶吼:
“兩年了,你難道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為什么?!為什么不嫉妒?為什么不鬧?!”
“說一句你還在乎我,就那么難嗎?!”
“昨天,昨天聽見你說難過,說想要回它,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