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念念死了。
因為我自以為的管教孩子的小懲罰。
因為那兩萬塊。
我沖進殯儀館,推開那扇沉重的門。
我的念念。
她躺在那兒,那么安靜,那么蒼白,像一個易碎的瓷娃娃。
她身上那件裙子,是我很久以前隨口答應給她買的,后來,后來忙著和云舟約會,忙著討好楚云舟的父母,忙著給圓圓挑新玩具,就忘了。
我忘了的承諾,終于在她死后實現了。
那一巴掌,打碎了我所有的自欺欺人。
曾經讓我覺得甜蜜幸福的一切,現在都變成了最骯臟不堪的污穢。
而我,就是那個把這些污穢帶到女兒葬禮上的罪魁禍首。
我癱在地上,靈魂仿佛被抽離了身體。
看著水晶棺里的念念,那張蒼白的小臉似乎在無聲地控訴。
媽媽,你為什么不要我?為什么連兩萬塊都不肯救我?
后來發生的一切,快得像一場噩夢。
楚家倒了。
阿川進去了,帶著他引以為傲的楚家少爺身份,進了監獄。公公受不了打擊,死了。
我和兒子,還有圓圓,被楚家像掃垃圾一樣趕了出來。
我住進了破舊的出租屋,兒子體弱多病,整天哭鬧。
圓圓也不再是那個被精心呵護的豬兒子,它變得暴躁,屋子里總是彌漫著一股難聞的糞便味道。
我嘗試聯系沈研回。電話打不通,信息石沉大海。
直到那天,我在那個破舊電視的財經新聞上,看到了他。
沈研回。
他坐在寬敞明亮、奢華無比的辦公室里,舉手投足間是真正的上位者氣勢。他在談論著黎氏集團在江城的宏偉藍圖。
而我,抱著哭鬧的兒子,坐在散發著霉味的出租屋里。
更刺眼的是他身邊站著的那個女人,江月疏。
我尖叫著,把遙控器狠狠砸向電視屏幕。
屏幕碎裂的瞬間,映出我扭曲、憔悴、瘋狂的臉。
我失去了什么?
我親手推開了一個萬億豪門的繼承人!一個真正愛過我、愿意為我付出一切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