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輕輕劃過冰冷的石壁,感受著上面每一道刻痕的凹凸。
這些線條,曾是我親自審閱的圖紙。
“她要干什么?!”耳麥里傳來李赫驚慌的叫喊,“她想自殺?還是想破壞機關?”
“攔住她!不等等,讓她別亂動!”宋瑤的聲音也變了調。
他們的世界里,只有破壞與索取。
無法理解這種近乎朝圣的平靜。
他們的嘶吼變成了我耳邊的嗡鳴,我自動將其屏蔽。
我在門上那只鳳凰圖騰前停下。
它的眼睛是一塊微微凸起的圓石,樸實無華。
我抬起手。
耳麥里的叫囂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通過攝像頭,屏住呼吸看著我的動作。
他們大概以為我會用頭去撞,或者做出什么更瘋狂的舉動。
我的指尖,輕輕地按在了鳳凰的眼睛上。
溫潤的觸感,一如千年之前。
緊接著,我的右手懸停在半空,以指為筆,對著虛空,一筆一劃,寫下一個我創造的字。
“吾愛,”我輕聲開口,聲音在這空曠的墓道里顯得格外清晰,“我回來了?!?/p>
話音落下的那個瞬間。
“——軋軋——”
一聲沉重到讓整個山體都為之共鳴的聲音響起。
它不是刺耳的機關摩擦聲,而是一種和諧、莊嚴的蘇醒之音。
我面前的巨型石門,沒有向兩側開啟,也沒有向內部退去。
它以一種違背所有現代工程學原理的方式,緩緩向上升起。
門后,是比黑暗更加深沉的虛空,有風從里面吹出,帶著亙古的涼意,吹起了我的發梢。
耳麥里。
一片死寂。
李赫那套可笑的“血脈理論”,此刻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我能想象出監控室里,那一張張呆滯的、寫滿荒謬與不解的臉。
我平靜地邁步,跨過了那道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