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盒中紅色血團的一剎那,他慘叫一聲昏厥過去,醒來后就狀若瘋魔。
他戴上鐐銬流放的那天,我拉著娘親去見了他最后一面。
娘親不愿再嫁,她做起了女醫師,為平民人家的女子診病。
隨著名聲漸起,她臉上的笑也越來越多了。
宋云晟難得清醒過來,十分不舍地將娘親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苦笑道:
“若我當年把事情向你全盤托出,我們是不是不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可你沒說。”娘親溫婉地笑了:“不僅沒說,你還讓我們受盡苦楚。”
“若不是父親母親及時將我尋回,你是不是真打算讓我去苦窯等你一輩子?”
“不是!我原想著在你身邊留下人手,只讓你去鄉下避避風頭,我沒想把你推進火坑!”宋云晟辯解著:
“只是我找不到你了,你知不知道在春日宴看見你們母女時,我有多開心!”
我的臉又開始隱隱作痛,若真的為了我們好,冷待著,不可以嗎?
他見到我們開心,卻在下一秒就能毫不猶豫的扇我巴掌,將我們推入荷花池。
他的愛與舍得間沒有明確的界限,即便夜里在我床邊贖罪一遍又一遍,我也不會原諒他。
娘親亦是這樣想,她湊到宋云晟耳邊悄悄說:
“我雇了人在半路殺你。”
說罷,她帶著我轉過頭去:
“祝你一路平安。”
宋云晟沒能活著抵達流放地,太后哭了一陣,轉而將全部的精力與寵愛放在我身上。
畢竟,我是他唯一的孩子了。
慕容珩被接回宮去,恢復了應有的待遇。
只是他還時常偷跑出來見我。
娘親帶我們去放風箏,看著我們在面前嬉笑,喃喃道:
“這一世長恨已盡,唯愿余生平安無波,歲月不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