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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將兩人帶到沈夢瀾的舊房前,臥室里燈火通明,卻空蕩得嚇人。
她最愛的波斯地毯是兩人聯(lián)名拍下的,如今卷走了,裸出一塊刺眼的空。
琴房空蕩,只剩一只斷弦琴凳——那架施坦威是謝慕商跑遍歐洲才找到的限量版,如今連影子都沒留下。
二樓長廊,原本掛滿合照的墻被刮得雪白,釘子孔密密麻麻——每一顆釘子都曾釘著他們?nèi)说暮险眨缃裣駸o數(shù)嘲弄的眼睛,盯得他們渾身發(fā)冷。
兩人臉上寫滿了震驚和難過,賀洲白甚至抓著老管家的手,一遍一遍求證道:“夢瀾她只是去旅游了,不是去嫁人了,一定有什么誤會”
“誤會?”
這話剛好被站在樓梯口的沈父聽到。
他手里死死攥著一根紫檀拐杖,目光如刀片般刺向他們慘白的臉。
“我倒要看看什么誤會,讓你們還有臉來?”
老人聲音不大,卻震得二人心臟驟縮。
“你們連她搬空老宅都不知道,你們到底做了什么,讓我女兒寧愿遠嫁他鄉(xiāng),也不愿再見你們一眼?”說著他便抬手,幾個筆記本啪地甩在謝慕商和賀洲白的胸口。
是沈夢瀾十五歲到二十五歲的日記,厚厚七本,封面被紅筆劃得面目全非——
【謝慕商,你說過會保護我一輩子,可你卻把我推向深淵。】
【賀洲白,你說要我做掌心的公主,可你卻為蘇妍妍一次次傷害我】
【你們兩個的愛,我不要了。】
最后一句,字跡被水漬暈開,只有一句話。
【我嫁人了,新郎不是你們,真好。】
沈父的聲音在空蕩的別墅里回蕩:“她走前,只留下一句——此生不復(fù)相見。”
“你們不是想知道發(fā)生什么嗎?”老人指著門外,“滾出去!從今往后,沈家與你們,死生不復(fù)往來!”
雕花鐵門轟然關(guān)閉。
夜雨傾盆,兩個人狼狽地站在燈火輝煌的別墅旁。
謝慕商一拳砸在車門,金屬凹出一個血印。
賀洲白仰頭,喉結(jié)滾動,卻發(fā)不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