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謙面色浮上一層陰霾,裝傻充愣道:“老夫不明白六殿下是在說什么!老夫本來只是單純來求盧御醫看病!剛剛聽到六殿下口口聲聲要知恩圖報,卻又明里暗里的試探盧御醫,讓老夫看的實在是不爽…”
眼見郎謙還在睜眼說瞎話,林戚徹底失去了耐心,沉聲道:“馬侯爺,你也是朝廷命官,雖然多年來一直在西部軍區當值,但也應該知道我大端立律,是如何規范限制罪犯的吧?”
馬超瞬間會意,一步邁上前,對林戚拱手,卻又不懷好意的看向郎謙,陰戾一笑。
“下官自然知道!按照大端立律,凡是觸犯律法的犯人,無論是官員,還是貧民百姓,一縷嚴懲不貸!對于特殊罪犯,或是得到過朝廷豁免的罪犯,可免死罪,但活罪難逃,需圈禁家中,至死不得離開半步,違令者斬立決!”
馬超從小在宮里長大,除了習武,就是讀書,所以他的學識和能力并不比皇子弱。
尤其他還是東太后的義子,烏娜在當時可是拿他當親兒子培養。
所以,對大端律法,馬超早已銘記于心,信手拈來。
果然,話到最后,郎謙蒼老的身體已經在發抖。
“你們沒有資格處置老夫!!老夫就是死,也得由皇上親口賜死!!不然老夫死不瞑目!”
一直以來,郎謙都覺得林云欠了他一個不小的人情。
因為林諺是他一手拉扯大的。
可沒想到,到頭來自己卻竹籃打水一場空。
林諺飛黃騰達了,并沒有讓他得到最想要的,反倒因為犯事被驅逐廢黜,還連累了他朗家。
他自己身受重傷成了殘疾人,兒子也客死他鄉。
而他很清楚,皇上根本沒有放棄林諺,父子倆早已暗中達成了默契,看似是被驅逐到西域,實則是一個借口,這只是演給外人的一場戲。
可最讓郎謙失望的是,林諺好似將他忘干凈了。
到現在都沒有給他任何交代。
所以,他由愛生恨,心中不但恨林云父子,更恨林云的統治,讓他痛失了一切。
林戚意味深長一笑:“您老放心,本皇子做人還是有底線的,上尊老下愛幼,肯定不會傷害您老的!本皇子只是想讓馬侯爺送您老回家!!”
說著,他對馬超使個眼色。
馬超會意,快步上前,一拳悶在郎謙身后的小廝臉上。
小廝哪里扛得住他這一拳,當場到底昏死。
而后,馬超戲謔一笑,故意湊到郎謙耳邊,低聲道:“老雜毛,你可真該死啊!!別說六殿下,就是本將軍都看出你是在掩護某一方勢力!!但你真是瞎了心,接連下注出錯!!”
他一邊說,一邊推著郎謙的輪椅就走,但另一只手卻故意抓住郎謙后背的位置,用力猛拽。
疼的郎謙齜牙咧嘴,驚恐的回頭望向他。
但一看馬超那看死人一樣的眼神,又將郎謙嚇得不敢說話了。
盧明遠眼看著自己浮上的病患被推走,并且似乎遭受了死亡威脅,讓他心里十分不爽。
作為醫者,他的職責就是治病救人,自然是看不得自己的病患被非人對待。
“六殿下有事完全可以直說,又何必繞來繞去?還對一個年邁的老人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