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呢?
半年都不見得有一套新衣服,連基本的學雜費都要老師三催四請,趙蘭琪才會不情不愿地交上去。
身為母親,她所做的就只是讓他按部就班地活著而已。
她連家長會都沒給他開過。
裴文州笑了:“你的意思是,錢都讓你媽拿走了?”
裴言不說話。
他不是很想回答這些廢話。
趙蘭琪不是個合格的母親,裴文州也不是個合格的父親。
他看著男人一絲不茍的領帶和袖口,只覺得道貌岸然。
沒得到他的回答,裴文州也不惱,繼續問:“裴言,她給你起的名字?”
裴言終于忍不住,嘴角彎起一個嘲諷的弧度。
十七年,他的親生父親才知道他叫裴言?
可他早在記事起就知道了他叫裴文州。
況且,裴言這個名字也不算趙蘭琪起的。
——是她翻字典點兵點將點出來的。
這件事他原本不知道,可趙蘭琪大大咧咧,并不介意他聽到了會怎樣,就在某個下午,和一起吃喝玩樂的姐妹隨意提起了這件事。
彼時的他正在廚房里倒水,聞言,默默喝完了那杯水。
他聽見了,那又怎么樣?
他的心并不會因此而掀起半分波瀾。
他早就知道,他的出生對裴文州來說是個意外,對趙蘭琪,則意味著一筆穩定的收入。
只要她生下他,養著他別讓他死了,她就能每月拿到一筆固定的、不菲的“撫養費”。
至于他本身,他每天過得怎么樣,吃得好不好,開不開心,趙蘭琪并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