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裴言點頭又搖頭,“但理由和血緣無關。”
“……”簡月沒反應過來,張了張嘴,“什么意思?”
“他怎么跟你說的?說裴文州不會放心把亞恒交給我是不是?說我只是私生子,他稍微用點功夫就能挑撥我和裴文州,是嗎?”
他笑容淡淡:“某種程度上他想得沒錯,不過他高估了裴文州對我的感情。”
“裴文州和我之間,靠的不是親情,而是合同?!?/p>
親情淡薄,所以一擊即破;可若是合同,有了利益捆綁,就會變得難以撼動。
簡月睜大眼睛望著他,明明聽懂了他說的每一個字,可就是無法理解最后組合出來的意思。
……合同?
什么叫靠的是合同?
明明是親生父子,身上流著一樣的血,可他們之間竟然像陌生人一樣,要靠冰冷的合同來維系利益?
何止是司衡高估了裴文州對裴言的感情。
她也是。
明明已經知道答案,可簡月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一遍:“你真的不會難受嗎?”
要經歷過多少次失望才會變成如今的麻木?
從來沒有得到過父母的愛,他真的不會難受嗎?
他究竟是怎么長大的?
她甚至不敢想如果江穎和簡懷英不愛她,她如今會變成什么樣子。
心里的澀疼越來越重,讓她xiong悶得幾乎無法呼吸。
“不會,我不在乎他們,所以也不會因為他們而難過。”裴言用空著的手幫她理了理碎發,然后用一種深刻到極致的眼神看著她說,“這世上能傷害我的,只有一個人?!?/p>
剩下的話他沒有說,但簡月看著他的眼睛,明白了他的答案。
——是她。
他喜歡她,在乎她,所以她才是那個唯一能傷害到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