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有了答案。
……
“為什么,現在才告訴我?”簡月艱難問道。
“我本來一輩子都不打算說的?!彼劢俏⑽l紅,“但是我不說,你根本不會信我不想要孩子?!?/p>
“簡月,那時候我是真的想過去死,想過和他們同歸于盡。”
“別說了?!焙喸麦@慌去堵他的嘴,后怕道,“我不要你死,別說了。”
他彎了彎眼睛,握住她的手指,吻一吻她的指尖,接著說:“趙蘭琪利用我找裴文州要錢,裴文州利用我當鋪路的工具,十七歲那年,我被丟到倫敦,身無分文,死在路上都沒人認識我。”
“別說了。”簡月眼淚奪眶而出。
她的心從來沒有為一個人這么疼過。
裴言卻依舊要說。
他低頭吻去她的淚水,繼續說,聲音有種壓抑的偏執:“我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強大,我說我不怪他們,可實際上,我憎恨他們在我身上留下的基因,憎恨他們和我的血緣關系?!?/p>
說到最后,壓抑變成平靜:“所以,我希望他們的基因和血脈斷在我這里,永遠消失,永遠不會延續下去?!?/p>
“你說你不想要孩子,我現在告訴你,我也一樣?!?/p>
“我不想要孩子,現在你相信了嗎?”
簡月滿臉是淚,哭到肩膀都在顫抖。
她丟下相框,突然上前抱住他,哽咽出聲:“王八蛋?!?/p>
她抱得很緊,緊到連呼吸都有些困難,男人身體僵了僵,反抱住她,應道:“嗯,王八蛋。”
“這么不想要孩子,為什么還說如果我想要就生一個?”她哭著問道。
因為,他怕失去她。
他在泥濘中掙扎,自我厭棄,自我否定,而她是唯一將他拉出深淵的人。
她告訴他“人必自重而后人重之”,她告訴他要愛惜自己。
即便這些年在外人面前他都做得很好,驕傲地愛惜自己,可一遇到她,他就仿佛變回了那個十七歲不敢看她的少年。
他想到自己的狼狽,想到自己的難堪,連將他們的過往告訴她都不敢。
沒有一個人,會愿意在喜歡的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軟弱和不堪。
他好不容易找到她,好不容易和她在一起,怎么可能再接受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