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治無言以對,他之前確實聽大哥說過一些疑問的話,對父親的不滿已經也確實積壓了很久,只是沒想到會在今天爆發出來。
房間里的氣氛凝重而壓抑,每個人都各懷心思,卻沒有人愿意先開口打破這份沉默。
最終,還是周沁竹站了出來,她輕聲說道:“父親,二哥,說到底這些事情還是因我而起。若不是當年我入府,也就沒有這么多事,雖然這些年我一直努力,卻沒有妄想取代姐姐的位置。如今姐姐回來,大哥有這樣的情緒波動,我都能理解。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還是互相商量著來吧……”
葉凌月終于忍不住了,這里的氣氛太壓抑了,她找了個借口說是要去尋周聿修,就出去了。
剩下的四人,確實是半天沒有再開口,只有周執禮重重的嘆息,還有葉蘭欣終于忍不住的啜泣。
周聿治看著周沁竹,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他沒有想到,自己這個一直以來溫柔懂事的妹妹,會在這樣的時刻站出來承擔責任。
他輕聲說道:“沁竹,這不怪你,你無需自責。”
周執禮看著眼前的兒女,心中五味雜陳。
追出去的葉凌月好不容易趕上了周聿修。
“夫君,慢些走……”
周聿修腦子里很亂,不知道該怎么理出一個頭緒。
其實,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剛剛頂撞父親,也是情緒到了。
他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葉凌月,眼中滿是迷茫。
葉凌月上前一步,輕輕握住他的手,溫柔地說道:“夫君,我知道你心里亂,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說,好么?”
周聿修看著葉凌月,心情更加復雜。
她是葉蘭欣的親侄女,若是自己的娘親還在,怕是不會同意這門親事。
自從葉蘭欣入主靖安侯府,他們的身邊,到處都是葉家人。
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跟著葉凌月走到了一旁的石凳上坐下。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周聿修終于開口:“夫人,我是不是做錯了?”
葉凌月輕輕搖了搖頭:“沒有,夫君,你沒有做錯。你只是太在意這個家了。身為世子,你如今承受的壓力旁人并不知曉,你已經意識到當年婆母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卻恨自己當年沒有挺身而出保護她,你也想到了當年軟詞妹妹顛沛流離吃了多少苦,想要補償卻被拒絕,你更是覺得父親和母親當年做錯了,可是這些年的養育之恩,讓你沒有辦法指責。”
聽到葉凌月是真的懂自己,周聿修這才慢慢放松。
“如今我才想到這些,是不是太晚了?三弟已經死了,他臨死之前,都還在怨恨娘親和軟詞。”
葉凌月卻說道:“只要夫君想做,其實什么都不晚。我知道夫君覺得我姓葉,一定會站在母親那邊,可是如今我們才是夫妻一體,無論夫君想要做什么,那也代表是我要做的。”
周聿修這才放下心防,把她摟在懷里。
“夫人,我很想拜祭娘親,可是軟詞并不同意,我能不能跟父親商量,在家中給娘親設一個牌位?畢竟我是長子,該承擔這個責任。可是我又擔心會刺激到母親,會讓她覺得我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