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有些坎，必須自己去撞（第1頁）

周翊聰緩步上前，那兩位特種兵下意識地想跟上護衛，卻被他抬手制止了。他能感覺到，這丹爐周圍，縈繞著一股無形的力場，充滿了排他性，卻并無殺意。

當他的手掌距離丹爐還有三尺之遙時，一股熾熱的氣浪撲面而來，讓他不得不停下腳步。

“嗡——”

丹爐發出一聲悠長的嗡鳴，爐頂的蓋子輕微震顫。一縷淡青色的煙氣從蓋子縫隙中裊裊升起，在半空中凝聚成一個模糊的人形虛影。那虛影身著寬大的煉丹師袍服，面容看不真切，但一雙眼睛卻亮得驚人，仿佛蘊含著熔金化鐵的火焰。

“后來者，能過‘人心’一關，足見你心懷仁善。”虛影的聲音不辨男女，帶著一種金屬摩擦般的質感，在空曠的大殿中回響，“然，醫者，有仁心而無良技，不過是庸醫的自我安慰。這第二關，考的便是你的‘手段’。”

話音未落，丹爐的爐身“咔噠”一聲，一側憑空打開了一個小小的暗格。一枚龍眼大小，通體渾圓，散發著七彩寶光的丹藥，從暗格中緩緩飄浮而出，懸停在半空。

丹藥一出現，整個大殿的靈氣都為之沸騰，那濃郁的藥香幾乎化為實質，僅僅是聞上一口，就讓陳斌和方銘等人感覺精神百倍，之前在高原上的疲憊和不適一掃而空。

“此乃‘九轉續命丹’，以九十九種靈藥，經九轉之火，煉制七七四十九日而成。本已功成，卻在最后一轉時，心神微亂，留下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火毒’之瑕。”煉丹師虛影指著那枚丹藥，“此瑕疵，非藥石可解，非水火能平。它源于煉丹師的‘心’，也只能由醫者的‘意’來平復。”

“汝之試煉，便是除去這絲瑕疵，使此丹真正圓滿。若成，此丹歸你，此殿藏書，任你閱覽。若敗，丹毀人退，原路返回。”

這番話，讓方銘的心臟狂跳起來。

用“意”來修正丹藥？這是什么概念？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醫學范疇。但他剛剛才在第一關面前，體會到自己的渺小和無力，此刻，一股強烈的證明自己的欲望，沖上了他的頭腦。

他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對周翊聰恭敬地行了一禮：“老師，弟子想……試一試。”

周翊聰看了他一眼，沒有阻止，只是微微點頭。他知道，有些坎，必須自己去撞，才能真正明白痛。

得到允許，方銘的臉上露出一絲喜色。他走到丹藥面前，閉上眼睛，努力回想著周翊聰之前“超度”亡魂時那種悲天憫人的狀態。他試圖調動自己對醫學的理解，對生命的敬畏，將自己的精神力集中起來，緩緩地覆蓋向那枚丹藥。

然而，他的精神力剛剛觸碰到丹藥的表面，那枚丹藥猛地一顫，表面的七彩寶光驟然變得狂暴起來，一道灼熱的氣息反彈而出，直接將方銘震得倒退了七八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一陣潮紅。

“雜念太多。”煉丹師虛影冷冷地評價道，“你心中所想，并非救丹，而是‘勝’。你的意，充滿了功利和急躁，非但不能平復火毒，反而會激化它。再試，丹必毀。”

方銘的臉瞬間變得煞白，他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是啊，他剛才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完成這個挑戰，向老師證明自己已經“悟”了，如何得到這傳說中的丹藥和滿殿的傳承。他的出發點，從一開始就錯了。

“哈哈哈，小伙子，想太多啦。”陳斌趕緊跑過去把他扶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過來人的樣子，“這就像追女孩子，你滿腦子都想著怎么把人弄到手，那不叫喜歡，那叫圖謀不軌，人家能答應你才怪了！”

雖然比喻粗俗，卻意外地貼切。

方銘的臉更紅了，這次是羞愧。

周翊聰笑了笑，終于走了上去。他沒有像方銘那樣嚴陣以待，而是像欣賞一件藝術品一樣，繞著那枚丹藥走了兩圈。

“好丹。”他由衷地贊嘆了一句，“可惜了。”

他并沒有急著動手，而是將目光投向了那尊丹爐。“閣下煉制此丹時，想必是到了最緊要的關頭，卻聽聞了什么令人心焦的噩耗，以至于心火失控，留下這萬古遺憾吧？”

煉丹師虛影猛地一震，那雙火焰般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震驚的情緒：“你……如何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