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腹下,一個微小的噴頭,悄然打開。
一團肉眼看不見的,攜帶者死亡與毀滅的霧氣,隨著夜風,緩緩地,飄向了那片沉睡中的藥草天堂。
一場無聲的戰(zhàn)爭,已然打響。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透薄霧,灑在百草園的綠葉上,折射出晶瑩的露珠。
王大爺是百草園的首席藥農,也是最早跟著周翊聰開墾這片土地的元老之一。每天天不亮就來園子里轉一圈,看看這些比他親孫子還寶貝的藥草,已經成了他雷打不動的習慣。
今天,他像往常一樣,哼著小曲,提著水壺,走進了那片專門培育核心藥材的區(qū)域。
然而,剛一踏入,他臉上的笑容便凝固了。
一股說不出的,混合著腐爛和焦糊的怪異氣味,鉆入他的鼻腔。這氣味陰冷、敗壞,與百草園平日里那充滿生機的藥香格格不入。
他心頭一緊,快步走了幾步,眼前的景象,讓他如遭雷擊。
那片他昨天還親手打理過,長勢喜人,葉片肥厚得能掐出水的黃芪,此刻竟然成片成片地萎靡倒伏。葉子邊緣泛著詭異的焦黑色,仿佛被烈火燎過,根莖部更是軟爛不堪,滲出黑色的粘稠汁液。
“這……這是怎么了?”王大爺?shù)穆曇舳荚陬澏叮酉滤畨兀咱勚艿搅硪黄N植著極品當歸的藥田。
情況,如出一轍,甚至更加嚴重。
原本應該散發(fā)著濃郁香氣的當歸,此刻卻蔫頭耷腦,生機斷絕。那些被周翊聰用【聚靈陣】滋養(yǎng)了許久,已經隱隱透出幾分“靈藥”氣象的珍貴植株,此刻卻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生命力,變成了一堆毫無價值的枯草。
“來人啊!快來人啊!出事了!園子出事了!”
王大爺凄厲的呼喊聲,劃破了清晨的寧靜。
消息像一場風暴,瞬間席卷了整個神州國醫(yī)大學。
方銘幾乎是連滾帶爬地第一個沖到了現(xiàn)場。當他看到眼前這片如同末日般的景象時,整個人都懵了。作為周翊聰最得意的弟子,他如今已經是百草園的實際管理者之一,對這里的每一株植物都傾注了無數(shù)心血。
“快!封鎖現(xiàn)場!所有人不準靠近!取樣本,馬上送到實驗室!”方銘的臉色鐵青,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有條不紊地指揮著聞訊趕來的學生和研究員。
他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拔起一株已經徹底死去的黃芪,湊到鼻尖聞了聞。那股敗壞的死氣,讓他一陣心悸。這不是任何他已知的病蟲害。無論是真菌、細菌還是病毒,都不可能造成如此迅猛、如此徹底的破壞。
這更像是一種……詛咒。
實驗室里,最頂尖的植物病理學家和基因學家們對著樣本束手無策。在顯微鏡下,他們能看到植物細胞正在以驚人的速度崩解、壞死,但卻找不到任何致病原。沒有病毒顆粒,沒有細菌菌落,什么都沒有。
就好像,這些植物是“自殺”了。
而更可怕的是,這場“瘟疫”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從核心區(qū)開始,向外一圈一圈地擴散,凡是被那股無形的“死亡”氣息籠罩的藥草,都無一幸免。
恐慌和絕望,在師生們的心中蔓延。百草園,是神州國醫(yī)大學的心臟,是中醫(yī)復興的希望所在。如果百草園毀了,那他們所有的努力,都將付諸東流。
周翊聰接到電話時,正在給一位從中東遠道而來的王室成員復診。他只聽了方銘兩句語無倫次的匯報,臉色便瞬間沉了下來。
“我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