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從來都不只是物質(zhì)的堆砌。它包含了物質(zhì),更超越了物質(zhì)。它有能量的流動,有信息的傳遞,有精神的起伏。中醫(yī)的‘氣’,就是對這種生命多維度狀態(tài)的一種綜合描述。它不是一個具體的東西,而是一種‘關(guān)系’,一種‘勢’。就像‘風’,你看不到它,但你能看到樹葉在動,能感覺到它拂過你的臉頰。你能因為看不到風,就否認風的存在嗎?”
一番話,振聾發(fā)聵!
現(xiàn)場鴉雀無聲,連高哲都一時找不到反駁的詞語。
周翊聰沒有停下,他將目光鎖定在高哲身上。
“你信奉數(shù)據(jù),信奉儀器。因為數(shù)據(jù)不會騙人,儀器足夠精密。但你忘了,再精密的儀器,也只能檢測到它被設(shè)計用來檢測的東西。你的儀器,能看到一個人的‘絕望’嗎?你的腦電圖,能畫出一個人的‘心碎’嗎?”
“你開的藥,能精準地補充他大腦里的化學物質(zhì)。但你有沒有想過,他的水池之所以會漏水,不是因為水不夠,而是因為池底,破了一個洞。這個洞,叫‘情志內(nèi)傷’。你不去補洞,只是一味地往里灌水,結(jié)果只能是,水越漏越多,洞越來越大!”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重錘一樣,一記一記,敲在所有人的心上。
高哲的臉色,已經(jīng)從漲紅,變成了鐵青。他引以為傲的科學理論,在對方這種降維打擊般的哲學思辨面前,顯得如此蒼白。
但他,絕不認輸。
“巧舌如簧!”高哲深吸一口氣,拋出了他的殺手锏,“周圣手,說一千道一萬,不如臨床一試。我們今天,帶來了一位特殊的病人。她患有嚴重的‘場所恐懼癥’,特別是對空曠、封閉的公共場所。三年來,我們用盡了所有方法,藥物治療、暴露療法、系統(tǒng)脫敏,收效甚微。今天,就在這杏林堂,當著所有人的面,你若能治,我們心服口服!你若治不了,那就請你,收回你那些關(guān)于‘生命維度’的‘玄談’!”
他話音一落,后排的門被推開,兩個醫(yī)護人員,攙扶著一個面色慘白、渾身發(fā)抖的年輕女孩,走了進來。
女孩大約二十出頭,一進入這個巨大的禮堂,她的呼吸立刻變得急促,雙腿發(fā)軟,眼神中充滿了極致的恐懼,仿佛這里不是殿堂,而是地獄。
“不……我不要進去……我不要……”她死死地抓住門框,發(fā)出哀求的悲鳴。
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來。
高哲的嘴角,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冷笑。
這,是他精心準備的“考題”。場所恐懼癥,是公認最難治愈的焦慮障礙之一,其發(fā)病機制復雜,復發(fā)率極高。他不信,中醫(yī)那套虛無縹緲的理論,能對付得了這種寫在基因和童年陰影里的頑固心魔。
陳斌的直播間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臥槽,來真的??!這是現(xiàn)場考試啊!”
“這女孩太可憐了,看她的樣子好痛苦?!?/p>
“周圣手這次麻煩了,這病神仙也難治吧?”
全場的焦點,瞬間從理論的辯論,轉(zhuǎn)移到了這個痛苦掙扎的女孩身上。
周翊聰靜靜地看著那個女孩,他的眼神中,沒有一絲波瀾。
但在他的【望氣術(shù)】視野里,女孩的景象,卻無比駭人。
一團濃郁如墨的黑色氣團,如同附骨之疽,盤踞在她的雙腎部位,那是中醫(yī)所說的“腎,主恐”的直觀體現(xiàn)。而這股黑色的“恐氣”,正化作無數(shù)條細小的黑線,瘋狂地向上沖擊她的“心神”,蒙蔽她的“清竅”。
更重要的是,周翊聰還看到了一絲極其微弱,但異常陰寒的、不屬于她自身的氣息,纏繞在她的“命門”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