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記得地上那個智障分貝機,明明沒有用話筒卻三次嗶嗶作響,提醒音量過大建議保護嗓子。
桔梗汗如雨下,喘著氣坐到渡邊悠的對面。
剛剛桔梗幾乎用自己能想到的污言穢語當著這個人的面把她罵了一遍,這個人卻還是一副沒有波動的樣子。
“說吧。
”桔梗冷冷地說。
“你想知道什么?”桔梗嗤笑一聲:“你不是說要信任我、用你的秘密做交換嗎?”“但是你要我直接說,我也無從談起呢……嗯,心理測試結(jié)果不合格到需要重測的程度,這點你感興趣嗎?”怎么像茶話會一樣的問法。
難道你呈交給我把柄還要特意找一個我感興趣的?桔梗腹誹著。
“其實我根本就不會跟其他人說這種別人的隱私啦,只要櫛田同學你稍微冷靜下來一點就能明白。
”渡邊悠單手肘撐在盤著的腿上,托起臉頰,“我不認為這種事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只要你要求我就絕對不會跟別人講。
”“哈,別撒謊了——”“你剛已經(jīng)罵我一個小時了。
我真不感覺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你也可以繼續(xù)罵別的,我什么都不會跟別人說的。
櫛田同學當然可以不相信我,不過你自己的眼力還是相信的吧?我沒有假裝。
”桔梗其實有點相信。
因為渡邊悠就是這樣一個,某種程度上不在意任何人的人。
但堀北鈴音不也是嗎?只要知道她的秘密的人,都會給她帶來風險——“我不認為櫛田同學追求受人關(guān)注有什么錯、希望在所有人眼中留下一個好形象有什么錯。
倒不如說想要達成這樣的目標的櫛田同學,其實是一個非常溫柔的好人呢。
壓力也是人人都會有的東西,只是你因為太過溫柔,太過理想化地追逐自己的目標,而導致積累得格外多而已。
”渡邊悠將一個半小時前在前臺托盤里挑挑揀揀取出的巧克力遞給她。
“所以我才覺得櫛田同學應(yīng)該找個合理的途徑宣泄一下。
找老師做心理咨詢也好,到吶喊室發(fā)泄也好,都比不停地壓迫自己的內(nèi)心好得多吧?沒有人可以承擔得起周圍所有人情緒的重量的。
”從沒有人對桔梗說過這樣的話。
“幫幫我吧。
”“謝謝你,櫛田同學,你最好了~”“你怎么敢把這件事說出來?你這個下賤的東西!”“去死!你這個惡魔!你怎么不去死啊!”她知道自己承受不住情緒和壓力的重量。
她曾為此掉頭發(fā)、失眠、惡心。
所以她曾經(jīng)把那些事情都發(fā)到網(wǎng)上,靠不知名的人的鼓勵來釋放壓力。
那個途徑是錯誤的嗎?那個毀掉她的過去的方法是不合理的嗎?還是……一切都是那些向她投放情緒,卻又背叛她的人們的錯呢?今天一天發(fā)生了太多事,她的頭腦像糨糊一樣粘稠。
“……那你呢?”“我?”渡邊悠迷惑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