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馮老漢就彎身將兒子扶了起來,語重心長道:“春生,你也老大不小的了,眼看著兒子也要成親的人了。你現在不孝順我,將來你的兒子有樣學樣也不會孝順你的。既然你決定改好了,我就同你回家去,老在林家住著也不是那么回事。”
“爹,你先等等,我還有話跟你說。”
然后馮春生就將老爹拉到僻靜處,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爹,咱家的茶樓現在已經不賺錢了,每天還要倒搭幾兩銀子,得想辦法開個別的鋪子賺錢。咱們落霞鎮上就一家照相館,他們根本忙不過來,不如咱家將茶樓關了,也開一家照相館?”
馮老漢聽了都氣笑了,這個兒子也三十多歲的人了,竟然還這么天真!
“那林家照相館里的照相機是藩外買來的,咱們根本買不到,另外那照相機還要定期充電,電是什么咱們根本就不懂。你還是老老實實回家開茶樓,那些洋人的玩意咱們整不了的。”
馮春生繼續游說:“爹,兒子還年輕,一定能學會的。另外你兩個孫子也都聰明好學,你將他家的照相機偷一個回來,咱們學會了也開家照相館,”
沒等馮春生說完,馮老漢就一巴掌呼到兒子后腦勺上:“你這說的是什么混賬話?林家二丫頭好心好意救了我,好吃好穿地對待我,我怎能偷人家的照相機?這不是恩將仇報嗎?”
馮春生繼續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道:“爹,這哪算什么恩將仇報?他林家家大業大根本就不在乎這一個照相機。就算咱家也開了照相館,也搶不了他家的生意。爹啊,你兩個孫子眼看著就要說親了,家里沒錢連個好人家的閨女都說不上。爹啊,兒子求你了,你就偷一個照相機回來吧。”
馮老漢還是很有原則的,堅決反對道:“不行,咱們寧可窮死餓死,但堅決不能做那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
一個時辰后,對兒子的溺愛和期盼兒子成才的心占據了上風,馮老漢終于答應下來,偷一個照相機拿回家去。
只是照相機這種矜貴玩意,林家眾人還是很愛護的,不用的時候都鎖在箱子里,只有充電的時候放在插排附近。
馮老漢這一陣嫌天熱,沒事總去前院堂屋里蹭涼。
這天,林元朗照完相就把照相機帶回家里充電,正巧就把照相機放在了前院的堂屋里。
馮老漢等了十來天,見終于等到機會了,就乘人不備將插頭拔掉,將照相機和充電器都放入事先準備好的包袱里,然后偷偷藏到一處角落。
然后他就去書房找林元朗告辭:“林家大侄子,我在你家打擾了這么多天,也該走了。我兒子前兩天過來跟我認錯了,他要接我回去,我不能總住在你家,所以這就回家去了。多謝你們這些日子的照顧,以后要是有用得著老漢我的地方盡管開口,我一定幫忙!”
林元朗沒說什么,叮囑他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就讓他走了。
馮老漢去角落里拿起包袱就離開了林家二房。
馮老漢沒想到這么順利就得手了,就哼起小曲往家走,誰知半道上他突然遇到一伙衙役攔路。
一下就搜出了他身上的照相機!
為首的衙役冷酷地說:“林家有人報案說你偷了他家的照相機,如今人贓并獲,跟我們走一趟縣衙吧。”
原來,馮春生來找馮老漢那天,恰好被剛回來的林顏撞見,林顏一見馮春生那賊眉鼠眼的樣子,就多留了個心眼,用神識聽到了他們父子二人的對話。
于是接下來這些天,她就格外留意馮老漢,見馮老漢偷拿了照相機,她就去鎮衙門報了案。沒想到正趕上縣令大人在落霞鎮上辦差,于是衙役們就將馮老漢抓了個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