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窈只覺喉間發緊,連指尖都開始發冷。
太像了,像到每一分紋路都刻在她腦海里,像那夜母親捧著她胳膊一筆一劃將朱砂點上時的模樣。
明明是假的、是造出來的印記,如今卻出現在另一個人的身上,原封不動。
她血色盡褪,站在那里如同被抽空了氣息,眼前發黑,連呼吸都像是隔著棉。
“……窈窈?”身邊傳來低啞的嗓音。
紀斯淮側頭喚了她一聲。
她沒動。
他皺了眉,又往前一步,低聲喚:“小窈?!?/p>
仍舊沒有反應。
他終于伸手握住她的手臂,帶了點力度:“窈窈,看我?!?/p>
這一聲叫得她渾身一顫,猛地回神,像是從冰水里被人拎出來,睫毛顫動,眼神茫然。
“你沒事吧?”
她下意識想搖頭,卻只覺得心口發疼,像壓著一塊沉沉的石。
而身旁那幾個朋友還在議論方才的女孩。
“我說,那姑娘怎么那么眼熟?你們看她眉眼,是不是有點像誰?”
“我也覺得像,剛剛露出來那一眼……不是一般人家的模樣。”
“她不是失憶了嗎?說不定是哪家丟了的千金也不一定?!?/p>
云窈的指節攥得死緊,臉色煞白,頭埋得極低。
她從來沒真正見過“白窈窈”是什么樣子??扇说牡诹锌偛粫e。
那女孩的眉眼形狀、輪廓甚至骨相之間,和她只在墓碑前見過的、已逝的許淑有一種熟悉而可怕的契合。
像是她才是這個位置真正該出現的人。
她不是。
她從來都不是。
“別聽他們胡說?!奔o斯淮垂眸看著她,神情比平日柔和了幾分,低聲問,“你想離開這里嗎?”
云窈抬頭看他,試圖掩飾眼中的慌亂。
她點了點頭,動作極輕極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