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政安聲音輕快,落在鼠王耳里,卻像是旱天驚雷。
葉星眉開眼笑,他怎么忘了,山河是言靈!
語言有靈,一字一音,皆是秩序規(guī)則。
“還不醒來嗎?”
陳政安眸色幽沉,盯著前方,似是要通過眼前虛無空間,看到另一頭的存在。
空間扭曲,一個蒼老的人影出現(xiàn),老人拿開蓋面的蒲扇,坐起身,渾濁的眸子古井無波,沒有任何情緒的看向陳政安:“你怎么知道是我?”
“從進入黃金鄉(xiāng)開始,我就察覺到了這里的異常,只是當時有些事情無法確定。”陳政安凝視老陶,緩緩道:“能夠改天換日的,只有神,沒有人可以改變天地,但是這里卻有獨立的日升月落,四時節(jié)氣,一開始,我以為是幻術,直到后來,我看到了夢鼠,才最終確定了我的想法。”
“我們從一開始就在一場夢境中,至于這個夢來源于誰,我也想了很久。村子里的人,沒有思想,沒有記憶,機械的日復一日重復著同樣的動作,他們是夢中角色的扮演者,這個夢,不屬于他們。我也猜想過,是不是我們進入“黃金鄉(xiāng)”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中招,我們其實在自己的夢里。”
陳政安對著老陶伸手,五指微微弓起,呈鎖龍狀:“可是你看,這個夢境并不以我的意志為主導,所以這不是我的夢。”
葉星和葉矜矜對望一眼,學著陳政安的行為,試圖以自身意志改變夢境,結(jié)果和陳政安一樣,徒勞無功。
“我們也不行。”
“既然都不是我們的,那么就只剩下你和夢鼠,或許,還有怖魔。夢鼠以夢為巢,食夢而生,它們并不生產(chǎn)夢境,而你,作為村子里唯一正常的人,有自己的思維和故事,夢境最可能源于誰,呼之欲出。”陳政安的眸色染了三分探究:“在殺戮中誕生的原始母體,就算垂垂老矣,也該在殺戮中毀滅,又為了什么舍下一身殺戮,枯守在“黃金鄉(xiāng)”這種地方?”
原始母體以殺戮為生,以鮮血為食,人類的食物對他們沒有任何用途,他們是介于生者和死者之間的奇異生命體,也是末世之初,最強大的一批災厄生靈。
他們是最初的感染者,也是揭開末世序幕的殺戮之手,一切的災厄,感染和變異都源于原始母體。
每只原始母體的背后,都是尸山血海。
這樣的存在,又怎么甘心隱于這種人煙罕見的地方?守著一片猶如雞肋的麥田?
“黃金鄉(xiāng)在你們眼里是一座移動糧倉,可在我眼里,它是我最重要的存在。”老陶從扭曲的空間中走來,出現(xiàn)在三人面前,佝僂的脊背慢慢挺直,手上拿著蒲扇,腰間別著旱煙袋,掃了一眼鼠王,道:“沒想到天天打鷹,最后被鷹啄了眼睛,沒有借你們的手除了這群老鼠,反而因為這群老鼠暴露了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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