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骼碎裂,臟器破裂的聲音,被淹沒在磨盤轉動的轟鳴之中。
無論是普通士兵,還是那些自詡力達千斤的鍛體境士卒,在這座由七萬名真氣境騎士組成的戰爭機器面前,脆弱得如同紙糊。
他們的身體,在接觸磨盤的剎那,就被碾碎,撕裂,化作了漫天飛濺的血肉齏粉。
鮮血,如同噴泉般涌起,又在瞬間被磨盤上那極低的溫度凍結成紅色的冰晶,然后被下一次轉動,碾得粉碎。
這不再是戰爭。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冷酷到極致的屠殺。
是一臺巨大而高效的絞肉機,在處理堆積如山的血肉。
磨盤每一次轉動,都有數千條生命被吞噬。
他們甚至連一聲完整的慘叫都無法發出,就化作了構成這片血肉地獄的一捧塵埃。
前方的士兵想退。
可他們身后,是如潮水般涌來的,不明所以的袍澤。
后方的士兵還在奮力向前推擠,踩踏著前面同伴的身體,想要沖上去建功立業。
“別擠了!退!快退啊!”
“是魔鬼!他們是魔鬼!”
“啊——!”
恐懼的尖叫,與后方將領“不許后退,違令者斬”的怒吼,混雜在一起。
天風王朝那看似氣勢磅礴的沖鋒陣線,在接觸到冰霜磨盤的瞬間,便轟然崩潰。
自相踐踏,人仰馬翻。
無數士兵沒有死在敵人的槍下,卻死在了自己人的腳下。
整個戰場,化作了一片真正的,血肉地獄。
帥臺之上。
李牧之臉上的最后一絲醉意,徹底消失。
他那雙原本帶著輕蔑的渾濁老眼,此刻瞪得滾圓,布滿了難以置信的血絲。
他身旁那群原本還在談笑風生的副將,一個個臉色煞白,手中的酒碗“當啷”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這這怎么可能!”
那名臉頰瘦削的副將,聲音顫抖,指著遠處那座正在不斷吞噬生命的白色磨盤,如同見了鬼。
“七萬人怎么可能擋住百萬大軍的沖鋒!”
“那是什么鬼東西!”
李牧之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