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風聲灌耳,卷著碎雪砸在臉上,生疼。
鎮(zhèn)北城的城樓,到處都是豁口。
鐵銹和血的腥氣混在風里,首往鼻子里鉆。城外,蠻子的吼聲一陣高過一陣。
林淵站在城頭,那件明顯大了一號的錦繡侯服被風扯得呼呼作響。
他不是冷。
是這具身體里殘留的劇痛還沒散干凈。
腦子里嗡嗡作響,無數(shù)陌生的記憶碎片還在沖撞,攪得他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疼。
三天前,他還是個天天擠地鐵的倒霉社畜,眼睛一閉一睜,就成了大夏王朝世襲罔替的鎮(zhèn)北侯,也叫林淵。
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狀況,一個死局就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
十天前,老皇帝駕崩,新皇登基。一道圣旨,把他爹麾下最能打的三十萬鎮(zhèn)北軍,調(diào)去了京城,美其名曰“拱衛(wèi)新皇”。
只給他撇下三千老弱病殘,守這座北境第一雄關(guān)。
結(jié)果昨天,北蠻三十萬鐵騎就撕了盟約,兵臨城下。
城里,庫房空了,糧食只夠吃三天;兵器庫里,鎧甲都是破的,能用的箭矢加起來不到一百根。
城外,三十萬餓狼似的蠻族大軍,隨時都能把這破墻給踏平了。
這哪是絕境。
這是一個早就挖好的墳坑,就等他往里跳。
“侯爺,風大,回吧。”
一個沙啞的聲音從背后傳來,那點子虛情假意的關(guān)心里,藏著針尖一樣的輕蔑。
林淵轉(zhuǎn)身。
副將,李鬼。
這人一身橫肉,滿臉兇相,看他的眼神,活像屠夫在打量案板上的肉。
“有事?”林淵的嗓子又干又啞,這三天他沒沾一滴水,全憑一口氣吊著。
李鬼嘿嘿一笑,一口黃牙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