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那個男人,如何像撕開一張畫卷般,撕開了他的盾墻。
他看到了那個男人,如何像一頭闖入羊圈的猛虎,將他的勇士成片成片地掀飛。
他更看到了那個男人那雙冰冷的,毫無感情的眸子,正穿過數萬人的距離,死死地,鎖定著自己。
那不是在看一個敵人。
那是在看一個,己經寫在死亡名單上的,獵物。
“保護大王子!”
“快!護駕!”
身邊的親衛們,一個個臉色慘白,他們抽出彎刀,將拓跋烈層層疊疊地圍在中間,可他們握著刀柄的手,卻抖得像是風中的落葉。
他們身上的精良鎧甲,他們手中的鋒利彎刀,在這一刻,帶不來絲毫的安全感。
恐懼,如同看不見的瘟疫,在中軍核心,瘋狂蔓延。
他們第一次發現,原來在那種超越了凡人理解極限的絕對力量面前,二十萬大軍這個數字,是如此的蒼白,如此的可笑。
“哈圖哈圖薩滿”
拓跋烈嘴唇哆嗦著,他抓住身邊那個己經癱軟在地的老薩滿,聲音里帶著哭腔。
“你不是說他是魔神嗎魔神為什么為什么會沖著我來”
哈圖薩滿那張老臉,己經沒有一絲血色,他抬起頭,看著遠處那道越來越近的紅色身影,眼中只剩下無盡的絕望。
他喃喃自語,像是在回答拓跋烈,又像是在訴說一個古老的預言。
“魔神以殺戮為道”
“而王者的血,是獻給魔神最好的祭品”
城樓之上。
那面巨大的戰鼓,依舊在被那個年輕的鼓手,用盡全身的力氣敲響。
鼓聲,己經不再笨拙。
它變得堅定,激昂,充滿了某種瘋狂的血性。
它與城下那道沖鋒的身影,遙相呼應。
徐瀟看著蠻族軍陣那瘋狂的調動,看著那數千王庭鐵騎匯聚成的死亡洪流,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最后的決戰,要來了。
那是蠻族最精銳,也是最后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