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哭喊聲還未消散,天空再次發出尖嘯。
“轟!轟!咔嚓!”
箭雨無情。巨弩的攢射,沒有精準可言,只有鋪天蓋地的、野蠻的毀滅邏輯。每一次撞擊,都讓整座城池為之震顫。城墻,流淌下磚石與鮮血的眼淚。慘叫聲匯成一片持續不斷的、嘶啞的合唱,被一聲聲雷鳴般的爆炸打斷。
煙塵與混亂中,“裂地牛”抵達了墻根。
一名臉上涂著魔鬼般油彩的蠻族督戰官,揮舞皮鞭,抽打著一面巨鼓。
“咚。”
上千名奴隸齊聲悶哼,將巨大的撞錘向后拉動。
咚。
他們松開了手。
哐——!
由鐵木鑄造、精鋼加固的城門,發出了垂死巨獸般的呻吟。撞擊的巨力,傳遍了整段城墻。士兵們站立不穩,東倒西歪。
“滾石!把該死的滾石砸下去!”王德發雙目赤紅,嘶聲大喊。
士兵們將巨大的石塊奮力推下垛口。石塊砸在攻城槌厚重的木殼上,無力地碎裂開來。
“金汁!上金汁!”
一鍋鍋沸騰的“金汁”被傾倒下去。污穢惡臭的滾油如瀑布般澆下,卻大多被攻城槌傾斜的、覆蓋著濕獸皮的頂棚滑開,發出“滋滋”的聲響,化作無用的蒸汽。幾個倒霉的蠻族苦力被燙傷,他們的慘叫很快被督戰官的鞭子壓了下去。
鼓聲,還在繼續。
“咚。”
“哐——!”
城門迸裂。一道裂痕,如毒蛇般蜿蜒而上。
“沒用!”老張臉色慘白,滿是污垢,對王德發大吼,“侯爺給的東西,打不著它們!”
這個事實,如同一顆苦澀的藥丸。他們新獲得的力量,他們能一拳碎石的體魄,在這一切面前,毫無意義。這不是戰斗,這是一場處刑。
另一段城墻上,徐瀟如一尊白色的鐵塔,在混亂中巋然不動。一根巨弩朝他呼嘯而來。他沒有躲閃,只是緩緩抬手,一抹猩紅的罡氣在他的掌心瞬間亮起。
“鐺!”
弩箭的鐵制矛頭撞在他的掌心,被狂暴地彈開,旋轉著飛向一旁,在城磚上犁出一道深深的傷痕。
他的大雪龍騎,散布在各處防線。他們是恐怖海洋中,一座座令人心悸的孤島。他們以一種冷酷的效率移動著,格擋飛矢,將傷員拖到安全地帶,他們自己的身體,仿佛對那些能撕碎老兵的碎石完全免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