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立新法,必先立威。”
他的聲音,陡然變得森然。
“無血之變法,只是空談!”
轟!
這句話,像一把淬了冰的錐子,狠狠刺入每個人的心臟。
大殿內(nèi)的溫度,仿佛都下降了幾分。
那位禮部尚書,被他看得臉色一白,竟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
就在此時。
“商君,此言差矣。”
一個溫和,卻同樣有力的聲音,響了起來。
蕭何,從文官之首,緩緩走出。
他看著商鞅的背影,眼神復(fù)雜到了極點。
有對同為華夏人杰的熟悉,有對這位變法先驅(qū)的敬佩。
但更多的,是身為大淵丞相,對那套酷烈思想的,深深的忌憚。
他對著林淵一拜,然后轉(zhuǎn)向商鞅。
“商君之能,蕭何,素有耳聞。”
“然,治大國,如烹小鮮。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蕭何的聲音,沉穩(wěn)而有力,試圖將那股肅殺的氣氛,重新拉回正軌。
“法過酷,則民心失。民心失,則國本動搖。如今我大淵初定,根基未穩(wěn),若行雷霆手段,恐激起民變,正中那些世家宗門的下懷啊!”
商鞅緩緩轉(zhuǎn)過身,第一次正眼看向這位大淵丞相。
“蕭相。”
他冷冷開口。
“法不立,則民心亂。德不彰,因法不行。”
“對冥頑不靈者施以仁德,是對守法良善者的殘忍。”
“所謂民心,畏威而不懷德。不以雷霆之勢,掃除沉疴。所謂的懷柔,不過是姑息養(yǎng)奸,自掘墳?zāi)梗 ?/p>
兩人,一人主張德治,一人主張法治。
一人溫和如水,一人酷烈如火。
兩種截然不同的治國理念,在金鑾殿上,發(fā)生了最激烈的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