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時,一陣急促到變了調的腳步聲,從觀星臺下傳來。
一名負責情報的斥候,連滾帶爬地沖了上來。
他甚至忘了行禮,整個人撲倒在地,因為劇烈的喘息,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
“主主公急急報!”
徐瀟眉頭一皺,一股氣機散發(fā)出去,穩(wěn)住了那斥候的心神。
“說!”
那斥候大口喘了幾口氣,終于發(fā)出聲來,聲音卻因為恐懼和不敢置信而尖銳無比。
“東海侯他沒來北境!”
“他的水師艦隊,突然轉向,一日之內,攻陷了朝廷首屬的富庶大州,燕州!”
什么?!
徐瀟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猛地看向沙盤,燕州,在東海與北境之間,是朝廷的錢袋子之一!
那斥候仿佛怕他們不信,又從懷里掏出一份被汗水浸透的情報,嘶吼道:“西蜀侯也反了!他沒有東出,反而派兵奇襲,切斷了所有通往京城洛陽的糧道!洛京洛京被困了!”
轟!
徐瀟只覺得自己的腦子,被一柄重錘狠狠砸中。
他還沒從這接二連三的沖擊中回過神來,那斥候發(fā)出了最后的,也是最致命的嘶吼。
“南疆侯南疆侯在邊境,豎起了大旗!”
“旗上寫著清君側,誅奸相,迎新主!”
迎新主!
這三個字,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劈開了大夏王朝最后一塊遮羞布。
整個觀星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風,停了。
只有那斥候粗重的喘息聲,和徐瀟越來越快的心跳聲。
徐瀟呆呆地看著沙盤,看著那三面原本指向北境的旗幟,在自己的腦海中,調轉了方向,像三柄毒蛇的獠牙,狠狠刺入了它們本應守護的大夏王朝的心臟。
他終于明白了。
他明白了主公剛才那個問題的意思。
他緩緩轉過頭,用一種看神明般的眼神,看著那個始終平靜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