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蠻子就是在送死,想拖我們最強的人下水!”
林淵靜靜地聽著。
他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他只是看著冉閔。
冉閔沒有任何反應,仿佛徐瀟等人說的,都與他無關。
他只是安靜地站在那里,像一尊等待命令的鋼鐵雕像。
他的世界里,似乎沒有奸計,沒有兇險,沒有值得與不值。
只有兩件事。
主公的命令。
和需要被清除的,聒噪的螻蟻。
林淵忽然明白了。
徐瀟他們,是將冉閔看作一柄“刀”。
一柄需要愛惜,需要在最關鍵時刻才動用的,國之利器。
可冉閔自己,或許并不這么認為。
他不是刀。
他是規(guī)則本身。
是專門用來抹除“胡虜”這條規(guī)則的,具象化的天災。
林淵的視線,緩緩掃過城頭。
他看到了王德發(fā)那張因憤怒與屈辱而漲紅的老臉。
他看到了那些年輕士兵眼中,被羞辱所刺痛的,搖搖欲墜的自尊。
他懂了。
士氣,也是一座城墻。
當這座墻被言語腐蝕得千瘡百孔時,再堅固的磚石,也守不住人心。
他緩緩轉過頭,看向徐瀟。
“你說的,都對。”
林淵的聲音很平靜。
“這是陽謀,也是陷阱。”
徐瀟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以為自己說服了主公。
可林淵的下一句話,卻讓他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
林淵的目光,重新落回冉閔身上。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