鄺洪義儼然成為了隊伍的臨時領袖。
踩著一條碎石鋪成的石子路,楊逍四人來到了所謂的雅宅,其實就是一間大一些的廂房,居中擺放著一張闊氣的紅木方桌,周圍有幾把椅子。
廂房兩側各有一張雕花木床,木床上掛著一簾素色帷幔,挨著窗戶邊還有一張書案,上面筆墨紙硯齊備。
房間整體風格樸素簡單,再搭配上兩個一人高的書廚,以及一些奇石瓷器類的精巧擺件,倒也營造出了一股風雅之氣。
推開窗,就可以看到外面泛著金光的湖面,能想象得到,房主人閑來無事時來此處小住幾日,讀書作畫,陶情養性,不失為人生一件美事。
中間的木桌上擺著兩個大食盒,打開一看,是些精致的菜肴,折騰了這么久,大家也有些餓了,在看到鄺洪義和許粟拿起筷子夾菜后,楊逍和蘇亭亭也很快加入。
吃飽喝足,天也逐漸擦黑,一行人圍坐在桌前,用房間中找到的火折子,點起了蠟燭。
還不等商議接下來該怎么做,突然,附近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像是有人在快速接近。
而且聽腳步不止一個人。
“是二房的人來找我們了?”
蘇亭亭有些狐疑。
鄺洪義直接吹滅了桌上的蠟燭,隨后將立在窗后的那根也熄滅了,接著幾人躡手躡腳來到門后,屏住呼吸,各自透過縫隙朝外張望。
只見淡淡的夜幕下,門外斜對著不遠,走來好多人,這些人三三兩兩的抱在一起,動作十分古怪。
等到距離近一些后,楊逍瞇著眼終于看清楚,那根本不是什么抱在一起,而是一個個顏色鮮艷的紙人。
紙人被活人一手擎著一個,夜色彌漫,再加上走得快,看著就像是擁擠在一起的紙人在飄。
除了最前面打著紙燈籠引路的人,還另外有兩個人,都是男人,穿著打扮應該是府里的下人,后兩個人左右手各擎著一個紙人,背上還背著一個,總共3個活人,7個紙人。
紙人身披大紅,紅帽紅馬褂紅靴子,夜色中只能依稀瞧見白慘慘的臉上畫著夸張的眉眼,空洞洞的眼睛線條粗糙,泛著濃濃的死氣。
這些人帶著紙人匆匆從門口經過,并沒有進來的意思,拐個彎,直奔湖邊,接著放下紙人,快速將紙人擺成一列,紙人手臂平舉,掌心朝下,后一個搭在前一個的肩膀,面朝湖水,呈一縱列。
“紙人搭肩?”
鄺洪義眉頭一皺。
湖邊三人不發一聲,為首的那個人借著燈籠里的明火點燃了一把紙錢,拋撒向半空,借著這一瞬間的火光,楊逍看清了為首那個人的臉。
這是一個上了歲數的人,鷹鉤鼻,八字胡,薄嘴唇,瞳孔深陷,瞧著就是個陰險毒辣的面相,穿著打扮明顯比府里的其他下人好許多。
待半空中的紙錢燒盡后,三人同時跪下,對著湖水用力叩了幾個頭,隨后鷹鉤鼻從隨身布口袋里掏了把什么東西,口中念念有詞,猛地摁在了頭一個紙人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