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無漾說完后,便抬起雙臂,環抱著枕在了腦后,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等待著他接下來的回答。
林海峰的眼睛迅速一轉,他的臉僅僅是僵了一下,便目露疑惑地開口道。
“周先生這是什么意思,你這是在懷疑林某什么?不如直接開口說,林某年紀大了,腦子不太活絡,自然沒有周警官這樣的年輕人腦子活絡,所以周警官不如有話……請直說。”
說罷,他就用那雙混濁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周無漾。
周無漾點了點頭:“好,既然林先生這么說,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我想問問,這個男人跟剛才林先生所說的派出去的人,是不是同一個?”
林海峰盯著周無漾看了幾秒,這才緩緩開口:“那個人跟我沒關系,至于你說的是不是同一個人,這更是無稽之談了,難道對周警官來說,每一個戴黑口罩和黑帽子的人都是我林某派出去的人嗎?林某捫心自問,還沒有這么大的本事。”
說完這句話,林海峰看著周無漾的眼神帶著一些嘲諷,明晃晃的有些不屑,那個意思就差點沒在說你們警察就是這樣辦事的嗎?說風就是雨?
但是如此明顯的挑釁卻驚不起周無漾內心的一絲波瀾,他只覺得好笑,他不僅沒反駁林海峰,甚至還順著他的話繼續說。
“林先生說的的確不錯,這天底下相似的人何其多,甚至沒有任何關系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也大有人在,至于戴著黑帽子黑口罩的人那就更不用多說了。”
他這一番話說出口,林海峰并沒有露出什么釋然放松的神色,反而神情嚴肅起來,因為他和周無漾雖然接觸不算多,但是這么一番對峙下來,他早就看出對方絕對不是什么好對付的角色,他越這么說,自己就越要警惕。
周無漾看到他神情的變化,唇角的弧度又略微揚了揚,轉而開口:“但是那個林先生說跟你沒有關系的那人,卻在我的隊員帶著陳紅梅出來的時候從中間撞開了他們,你說這路那么寬,走哪里不好,非得從人家兩個人中間撞開,這到底是何居心呢……”
隨即他玩味一笑,眸色顯得越發深沉:“果然,最后我在陳紅梅的外套里發現了這個。”
周無漾拿出了那個已經被放進洗衣機短路后的竊聽器。
林海峰盯著那個竊聽器看了幾秒,隨后移開眼神看向周無漾:“所以這又能證明什么呢?”
“既然林先生說這個男人不是你派出去的,那他又為什么要特意在林紅梅身上裝竊聽器呢。”
林海峰滿不在乎地笑了笑:“周警官問的這個問題不錯,我也想知道,林某一個孤家寡人,還有人這么“幫”林某,真是讓我有些感動了,若是周警官能查出來這個人是誰,我還真要和他見見,感謝一二了。”
真是個難纏的角色,周無漾眼里閃過一道暗光,剛要開口,林海峰就出聲把他接下來要說的話打斷了。
“周警官,你今天把我“請”到這里來,和我虛以委蛇地說了那么多,不就是想問出殺死李國慶,楊保國的sharen兇手嗎?既然我行動失敗了,那我就認栽了,我承認,這兩個人是我殺的,怎么處置我你們說了算,林某年紀大了,經不起這么折騰,我累了,沒必要再多說了。”
林海峰話畢,擺了擺手,閉上眼往后一靠,一副不想多說了的樣子。
看到林海峰的反應,周無漾嘴角的弧度愈發的大。
“林先生真是一個爽快人啊,但是林先生不是我們這個行業里的人,可能不太清楚我們辦案的方式,您的證詞固然很重要,但是證據,以及您的作案過程也同樣很重要。”
言外之意就是說就算你承認了又怎么樣,如果沒有相應的證據,還是無法結案。
林海峰默不作聲,周無漾也不急,就這么看著他的方向。
過了半晌,林海峰終于悠悠地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