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了拍防護服上沾染的灰塵,動作從容不迫。
然后,我抬起手,對著腰間的對講機,按下了通話鍵。
“哦。”
我清了清嗓子,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
“剛才不小心,踩塌了你們藏工具的那個角落。”
我頓了頓,看著攝像頭,仿佛能看到他們呆若木雞的臉。
“想偷煤,也得選對地方。”
“那種地方,我爹說過,叫‘雞爪頂’,不承重。”
對講機那頭,一片死寂。
連電流的滋滋聲,都消失了。
我不再理會他們的反應。
我關掉頭頂的探照燈,只留下安全帽上那束微弱的光。
憑借著記憶和煤精石的指引,我走向真正的目的地。
東邊三百米,那里,確實是主煤層。
是整個紅旗山礦脈的“龍骨”。
漆黑的煤壁在燈光下,泛著油亮的光澤,像凝固的石油,這是頂級的焦煤。
一噸,能抵得上他們挖十噸劣煤。
我的目光在煤壁上掃過,最終,定格在了一處。
那里,有一塊不起眼的、微微凸起的方形輪廓。
我伸出手,用指尖拂去上面的煤灰,一塊冰冷的、銹跡斑斑的鐵牌,顯露出來。
鐵牌已經與煤層半融為一體,上面用最古老的陽刻手法,鑄著兩個字。
林記。
這是我林家的礦,是刻在我骨血里的記憶。
我將手掌,輕輕貼在“林記”鐵牌上,冰冷的觸感,卻仿佛有暖流涌入心臟。
爸,媽,我回來了。
洞口,監控畫面前的死寂,被一聲凄厲的尖叫打破。
是李雪,她的手指著屏幕,臉因恐懼和難以置信而扭曲變形。
“那……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