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她眼睛一亮,聲音里滿是算計。
“要是她敢跑,咱們就把她嫁給村里的老光棍,白得一份彩禮!”
張強聽了,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他伸手捏了捏李雪的臉蛋,像是獎賞一只聽話的小狗。
“還是你聰明。”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視我為無物。
最后走之前,張強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像在看一堆馬上就要被清理掉的垃圾。
“別想?;ㄕ?,給你這個活,是念在我和你定過親的份上,否則你就要嫁給老光棍了!”
然后,他摟著李雪,像個得勝的將軍,大搖大擺地走了。
張順夫婦和村長也跟在后面,沒有一個人回頭。
屋里,只剩下被踹翻的桌子,和躺在地上的我。
還有那套破舊的,所謂的“防護服”。
我慢慢地從地上坐起來。
扶起那張桌子腿已經搖搖欲墜的桌子,拾起那個摔得掉漆的搪瓷杯。
最后,我撿起了地上那套硬邦邦的防護服,指尖傳來粗糙的觸感。
他們讓我做記號?
好啊。
我會把那座礦里,所有最好的煤層,都清清楚楚地標出來。
然后,親手把它們埋得更深一點。
深到他們這群貪婪的蛀蟲,一輩子都挖不出來,一輩子都困在里面。
夜色,從破開的門洞里灌進來,冰冷刺骨。
屋里一片狼藉,像被野獸洗劫過。
我沒有點燈,黑暗,能更好地隱藏我的表情。
我的指尖,輕輕劃過冰冷的土墻,那里有幾道早已融入墻色的、模糊的刻痕。
不仔細看,只會以為是歲月留下的裂紋。
但這是我家的地圖,是那座礦洞的地圖。
小時候,爸爸粗糙溫暖的手掌握著我的手,在這面墻上,一筆一畫地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