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頁）

她說這話時，眼睛緊盯著我，想從我臉上剜出一絲裂縫。

我抽出一張濕巾擦嘴，反問她：“擦洗？醫(yī)生不是叮囑傷口不能沾水嗎？”

張子怡噎住，下意識去看周嶼。

周嶼咳嗽一聲，低頭剝橘子，指尖沾滿橘絡(luò)。

第三天夜里，暴雨。

閃電劈下來時，病房突然停電。

黑暗中，張子怡尖叫一聲，緊接著是玻璃杯落地的脆響。

護士沖進去打開應(yīng)急燈——張子怡的半張紗布被血浸透，她正用指甲瘋狂抓撓露出的皮膚，指縫里全是碎肉。

周嶼死死抱住她，聲音發(fā)抖：“子怡！別抓！會留疤！”

她卻像聽不見，喉嚨里發(fā)出幼獸般的嗚咽：“癢……好癢……”

我站在走廊，透過門上的小窗看這一幕。

閃電再次亮起，照出周嶼慘白的臉——他的眼底，終于浮出了和我前世一模一樣的恐懼。

原來美貌一旦潰爛，溫柔也會跟著腐爛。

第四天早上，醫(yī)生查房后，把周嶼單獨叫了出去。

門關(guān)上前，我聽見醫(yī)生壓低的聲音：“……面部組織壞死面積擴大，可能需要植皮，家屬做好心理準(zhǔn)備。”

周嶼的背影晃了一下，像被人抽掉一根骨頭。

“寶寶親親！”

見到我進到病房，張子怡刻意想要秀恩愛給我看。

可周嶼臉色陰沉，一把將她推開。

張子怡尖叫：“你干什么？！”

周嶼聲音嘶啞：“醫(yī)生說你需要靜養(yǎng)，別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