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務兵!快叫醫務兵!”
我跟著救護車到醫院時,張子怡已經被推進急診室。
白熾燈下,周嶼的迷彩服前襟全是血,他盯著自己的手——那上面還沾著張子怡的皮肉碎屑。
他抬頭,眼睛紅得嚇人,“你到底對她做了什么?”
不是疑問句。
我靠在墻上,從口袋里掏出那支被捏變形的鋁管,輕輕拋起又接住。
管身在燈下泛著詭異的淡紫色,像一管凝固的噩夢。
我淡淡說道:“我好像不小心把防曬霜拿錯了,她用的是她送我的那支。”
“你早就知道。”周嶼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沙啞,“你知道里面有什么,對嗎?”
急診室的門突然打開,護士探頭:“家屬?病人需要簽字——”
周嶼沒動。
他死死盯著我,仿佛我才是那個需要被手術的人。
我笑了笑,把防曬霜塞回口袋,金屬拉鏈發出“哧啦”一聲,像給某段關系上了鎖。
“周嶼,”我輕聲說,“你現在該擔心的,是她會不會毀容?”
他的拳頭攥得咯咯作響,血從指縫滲出——不知是張子怡的,還是他自己掐破的。
遠處,心電監護儀發出規律的“滴滴”聲,像倒計時。
我轉身,悠閑走向走廊盡頭的自動販賣機,投幣,按下冰可樂的按鈕。
機器轟鳴時,我聽見身后傳來周嶼壓抑的、像受傷野獸般的喘息。
“你會付出代價的。”
可樂罐落進出貨口,發出“哐當”一聲。
我看向手術室的方向,自言自語道:“張子怡,你的不幸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