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這話時,眼睛緊盯著我,想從我臉上剜出一絲裂縫。
我抽出一張濕巾擦嘴,反問她:“擦洗?醫生不是叮囑傷口不能沾水嗎?”
張子怡噎住,下意識去看周嶼。
周嶼咳嗽一聲,低頭剝橘子,指尖沾滿橘絡。
第三天夜里,暴雨。
閃電劈下來時,病房突然停電。
黑暗中,張子怡尖叫一聲,緊接著是玻璃杯落地的脆響。
護士沖進去打開應急燈——張子怡的半張紗布被血浸透,她正用指甲瘋狂抓撓露出的皮膚,指縫里全是碎肉。
周嶼死死抱住她,聲音發抖:“子怡!別抓!會留疤!”
她卻像聽不見,喉嚨里發出幼獸般的嗚咽:“癢……好癢……”
我站在走廊,透過門上的小窗看這一幕。
閃電再次亮起,照出周嶼慘白的臉——他的眼底,終于浮出了和我前世一模一樣的恐懼。
原來美貌一旦潰爛,溫柔也會跟著腐爛。
第四天早上,醫生查房后,把周嶼單獨叫了出去。
門關上前,我聽見醫生壓低的聲音:“……面部組織壞死面積擴大,可能需要植皮,家屬做好心理準備?!?/p>
周嶼的背影晃了一下,像被人抽掉一根骨頭。
“寶寶親親!”
見到我進到病房,張子怡刻意想要秀恩愛給我看。
可周嶼臉色陰沉,一把將她推開。
張子怡尖叫:“你干什么?!”
周嶼聲音嘶啞:“醫生說你需要靜養,別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