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傳來林瀾撕心裂肺的哭喊:“周睿!你不得好死!”
我拉開車門,把哭喊聲關在身后。
車駛離殯儀館,后視鏡里那座灰撲撲的建筑越來越小。
我想起五年前婚禮那天,林瀾穿著白紗,捧著花束對我說:“以后我媽就是你媽。”
現在,她的母親躺在最便宜的棺木里,而我替她付了火化費。
僅此而已。
一周后,我忽然收到林瀾寄來的包裹,我打開一看,頓時知道祁越為什么消失了。
【9】
我小心拆開包裹。
最先觸到的是冰涼的保鮮膜,裹得極緊,像凍僵的蛇。
揭開第一層,十根蒼白手指整齊碼成兩排,指尖朝外,指甲縫里還殘留著黑泥。
指根斷面呈不規則的撕裂狀——不是刀切,是被鈍器生生剁下。
血已流盡,骨碴外露,像被折斷的粉筆。
手指下面壓著一部無鎖的手機。
我點開屏幕,屏幕亮起,畫面抖得厲害,像手持者在笑,又像在哭。
鏡頭里,林瀾的臉猛地貼上,占滿整個畫面。
她瘦了,顴骨高聳,眼底一圈青黑,卻涂著猩紅口紅,唇角裂到耳根。
“阿睿——”她聲音嘶啞,像砂紙磨過玻璃,“我幫你把債討回來了。”
她側過身,露出身后的人。
祁越被綁在一張銹跡斑斑的鐵椅上,雙臂反剪,手腕處只剩光禿禿的掌骨。
十根斷指處胡亂纏了臟兮兮的紗布,血浸透又結痂。
他嘴里塞著破布,兩頰凹陷——牙齒全沒了,牙齦腫成紫黑色,口水混著血絲順著下巴滴到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