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很急,豆大的水滴從空中砸落,單是從車上跑進公寓門這兩步道就讓許池的襯衫shi了個透。
他打開門,先踢掉鞋,再將護在懷里蛋糕放在餐桌上。濡shi的額發(fā)被捋向腦后,花掉的眼鏡片也被里里外外的擦了一遍。
客廳燈沒開,屋子里充滿了傍晚時分特有的那種讓人感到空落落的寂靜。
“沈英山?”他叫了一聲。
無人應答。
在地下室嗎?
他沒顧得上把shi衣服脫掉,向著拉開的書柜門走去。
地下室亮著燈,他怕沈英山在睡覺,便扶著墻、悄悄地順著樓梯向下走。
很快,狹小的空間盡收眼底。
“……沈英山?”
沙發(fā),床墊,茶幾,動感單車……所有的物品都擺在應在的地方,一切都和昨日無異,唯獨缺少了住在這里的人。
許池心里咯噔一聲。
墜在發(fā)梢的一顆水滴掉落,順著脖頸緩緩滑下,最終流進了衣領細密的纖維中。
糟糕的感覺隨之涌現(xiàn)。
他轉(zhuǎn)頭向樓上跑去。
客廳,衛(wèi)生間,臥室。一畝三分地的小公寓,實在沒有太多可以藏人的地方。
……他走了。
許池膝蓋一軟,差點跪倒在地。
他在墻上靠了半天才找回點力氣,像是有什么東西罩在了眼前,心臟跳得飛快,耳邊也在嗡嗡作響,吵得他頭重腳輕。
他緩緩走向餐桌,拉開椅子坐下。也說不清心里究竟是個什么感受。
沈英山的離去是必然會發(fā)生的。尊貴的大少爺被拐來了老鼠洞,覺著有趣,嘗個新鮮,在這破舊寒酸的地下室里窩上一個月。現(xiàn)在玩夠了、膩歪了,是時候回歸原本光鮮奢靡的生活了。
自己早為迎接這一天做好了準備,許池自問,難道不是嗎?
可能唯一遺憾的就是沒能說個再見。
不過沈英山大概也不想再見到自己。一個我行我素的猥瑣強奸犯,一段索然無味的人生小插曲。
黑暗版的夏令營來到尾聲,對方率先為這場短暫而注定結(jié)束的親密關系畫上句號。而他也應該收拾行囊,一個人繼續(xù)前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