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你啊。我上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還是桑臨的男朋友呢。”
許池有些尷尬。的確,之前陪桑臨去酒會的時候好像見過這位,只不過沒有交談。
“我姓霍。”霍天恩道,“那你現在是我兒子的?”
“……男朋友。”許池緊張地說。
女人笑了笑,漫不經心地岔開話題,說自己要去南島探望沈英山,順便過來幫忙取些換洗的衣物。
她的神態輕飄飄的,像是在同許池交談,卻又好似完全把他忽略了一般。那是一種久居高位的傲慢,和對下層階級習慣性的無視。許池一瞬間就明白過來,在對方眼中自己同大樓的物業、清潔阿姨、買外小哥沒有任何區別。
許池無措地看著女人經過自己走入衣帽間。十公分的高跟鞋在地板上敲擊出清脆的響聲,每一下都讓他感到神經緊繃。
他就這么傻站在客廳里,直到那妖嬈高瘦的身影消失又出現,手中提著個印著品牌logo的皮質旅行袋。
許池大夢初醒般回過神,走上前想幫對方拎,可霍天恩卻抬手拒絕了他。
許池咬咬嘴唇,跟在她身后向大門走去。
走到門口,霍天恩將旅行袋遞給等在門外的助理,轉身問許池:“你和桑家那小子還有聯系嗎?”
許池實話實說:“有的,他是我的上司,工作時會有交集。”
霍天恩‘哦’了一聲,“那他應該沒告訴你最近他麻煩不少吧?他惹英山不開心了,我這個當媽的肯定要向著自己兒子,兩家交往再深又怎樣呢?我先走了,今天突然拜訪沒有準備,請你不要介意。”
說完又盯著許池看了一會兒,施施然離開。
許池頓在原地,毛骨悚然的感覺順著脊梁骨竄了上來,他額頭滲出冷汗,是一種被食肉動物盯上恐懼。
他意識到沈英山和這位比起來簡直太溫和無害了,以至于讓他產生了不該有的錯覺,忽略了那巨大的階級差距,以為自己有資格和對方站在一起……
沈英山沒騙他,他讓自己當他的狗,當他心愛的小狗,而他也的確只可能是被對方養在腳邊的一條狗。
不能再奢望太多。
他在心里自言自語:不應該感到失落,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不是嗎?
這時,一股巨大的反胃感猛然襲來,許池慌不擇路地沖向衛生間,撲在馬桶前大吐特吐。從胃口到小腹泛起絞痛,他臉色蒼白,除了酸水卻什么都吐不出來。這種狀態已經很久,他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這根本不是什么吃壞肚子。
雖然不可能,但還是要去確認一下……
緩了一會兒,等到手腳恢復力氣后,他撐起身,飄似的抓起手機向門外走去。
便利店的衛生間里,許池呆坐在馬桶上,瞳孔顫抖,呆呆看著手中驗孕棒中赫然出現的兩道紅線。
“……”
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