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逝水又問道:“依爹爹的意思,您是不是已經決定救他性命了?”
神農老人嘆氣道:“為師是有這個心思,但是卻極為不易。”
肖逝水說道:“此人既然是九五之尊之命格,想必不會就這般輕易死了。為了我神農谷長久之大計,孩兒以為,我們大可袖手旁觀,靜觀其變。”
神農老人正色道:“不可!昔日道祖割肉喂鷹,佛宗立下‘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豪言壯志,見死不救,豈是我輩修道之人所為。”
肖逝水恭敬地道:“爹爹教訓的極是,只不過這位朋友分明已經死了,我們要如何才能救他?”
神農老祖抬頭看向天際,沉聲道:“此子九元雖然均受到重創,但致命之傷,在于血元被毀,導致渾身血液幾乎枯竭,從而顯出原形。因此,要救此人,非我神農谷鎮谷之寶造化紅蓮而不可為。”
肖逝水微微一怔,道:“昔日人祖創世曾得到一株先天神物,造化神蓮,后一分為七,而造化紅蓮便是其中之一。那造化紅蓮乃是神級上品,上古時期的至寶,世間罕見,珍貴無匹。即便是本門親傳弟子性命垂危,爹爹也不肯使用,怎么這般輕易便用在一個外人身上。”
神農老人微微搖了搖頭,道:“我兒此話大繆!看來你追隨爹爹修道幾千年,終究是無所建樹。”
肖逝水心下一顫,只覺凄涼沮喪,道:“孩兒愚鈍,還請爹爹教誨。”
神農老人嘆息說道:“為師不曾想我兒于凡塵俗世的執念竟已如此之深,造化紅蓮固然珍貴,萬中無一,但始終只是身外之物。倘若我兒參透不了自己執念這關,終將與煌煌天道無緣!再說,我輩修道之人,心中早已脫離七情六欲,親疏有別,一心只為造化世人,普度眾生,又何來的外人和己人之分。”
肖逝水深深施了一禮,道:“爹爹教誨的極是,孩兒深感慚愧!是孩兒塵心未泯,心緣未斷,辜負了爹爹數千年以來的教導。”
神農老人道:“你也莫要太過悲傷和沮喪,你年紀還小,經歷太少,自然無法體會到那無上大道之禪機。”
他沉默了片刻后,續道:“仙道雖然無邊,但卻只渡有緣之人。此子與我神農谷福緣極深,這也是為父決定要救他的原因。”
肖逝水微微一怔,訕訕道:“孩兒愚鈍,這位朋友與爹爹初次見面,與我神農谷又無無任何牽扯,這‘福緣’二字究竟又是從處何來?還望爹爹點化。”
神農老人微微一笑,說道:“你能舉一反三,足見你聰慧過人,若是能夠再專心致志,靈活機動一點,勢必眼界大寬,日后必定大有建樹。”
肖逝水微微恭了躬身,道:“爹爹教誨的是,弟子牢記于心。”
神農老人微微點頭,續道:“師尊曾經有言,無論是何人,只要是手持神農山殘圖來到我神農谷,即可求師尊為其辦成一件事,無論此事難易,絕不違抗。如今神農山殘圖已然收回,此間諾言可算得上一緣?”
肖逝水沉默了半響,答道:“爹爹一諾千金,自然算得上一緣。”
神農老人道:“非爹爹一人一諾千金,凡我世人皆應一諾千金,這也是法,是道,是眾生法,亦是眾生道。由點及面、正直、善良、狹義,仁厚等圣人推崇之高貴品質,皆為眾生道。既為眾生道,為何眾生往往求而不得,碌碌無為一生。只因世事喧擾,人心有私。若是放下私心,持之以恒,他日必可問鼎無上大道。你。。。可明白?”
肖逝水又是微微一怔,道:“爹爹妙語禪機,道法精湛,孩兒雖明白,卻無法做到,終究是孩兒修行不夠。”
神農老人微微點頭,續道:“慕容仙子不遠萬里,前往神農仙闕求醫,途中雖一波三折,困難重重,但卻從未放棄,勇往直前,此心可艱?”
肖逝水答道:“堅若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