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辰余光瞥見了陸羽洛,她坐在進門左手邊的靠后位置,而他的旁邊正坐著那個風流倜儻的葉寒衣。
他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便若無其事地走了。
他不敢看陸羽洛的眼睛,他怕,怕那雙眼睛此時正含情脈脈地盯著另外一個男人,他怕她難堪,怕她為難。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事實上陸羽洛的眼睛自從他踏進大殿的那一刻起,從未離開過他的身上,眼眶盈淚,深情款款,一如當年。
都說緣分易散,人心易變,然而比人心更容易變化的卻是時間。
時間就像是一輪永不停歇的大輪,總是推著人們向前邁進,不會遵循你的意愿,也不論你是否同意。
而我們都只是這只大輪上的載客,無法改變,無法反抗。從這點上,時間應該是無情的吧。
正如此時此刻的陸羽洛,只因在一個不恰當的時間里,上錯了一艘輪船,因此只能任由著大輪一往無前。
而她心中那艘她一直堅信對的,且永遠都不可能離開他的那艘船,已離她漸行漸遠,也將不再屬于她。
或許,這便是機遇,也是命運,半點都由不得人。
東辰坐到首席位置上,也不等呂奉先宣布宴會開始,他便抓起桌上的酒,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一杯,兩杯……
他已經記不清他喝了多少杯了。
很多情緒在清醒的時候尚能控制,然而在喝醉的時候卻無法自抑。
他一時思緒如潮,也痛徹心扉。
比如洛兒幫他教訓那些欺負他的人。
比如洛兒每次偷偷給他送吃的。
比如為他渡境。
很多很多。當然,還有那讓他至死都無法忘記的眼神以及天真爛漫的笑聲。
此時此刻,在他腦海里卻格外的清晰。
他又一次流淚了,從微有醉意開始,一直到現在的格外清醒,從宴會開始不久到宴會中場。
但她不知道,從他落淚的那一刻起,還有兩個女子同樣在為他落淚。
一個是她身邊一直默默瞧著他的慕容卿塵,另一個則是倒在葉寒衣懷里的陸羽洛。
“夫君,別哭!好嗎?下面有好多看著我們呢。”慕容卿塵柔聲道,可她比東辰卻哭得更難過,只因她戴著面紗,難以被人發現。
可是以她的花容月貌,在場的男人,哪一個的目光又不是匯集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