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歲月如梭。轉(zhuǎn)眼間已過去了數(shù)月,經(jīng)過神農(nóng)老人的悉心治療,東辰此時的傷勢已恢復了七八成。
一日午后,他臨風而立,俯瞰千山,只見那天邊白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只覺人生離合,亦復如是。
就在那一刻,他突然開悟了,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來描述的感受,心境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澄明和寧靜,仿佛之前所經(jīng)歷的一切猶如大夢一場,此時夢已清醒。
直到許多年年后,他才明白,那一次的開悟是何其的玄而又玄,何其的可遇而不可求,人這一生也未必能夠遇到一次。
對于陸羽洛,他也許依舊深愛著吧,否則,每每想起,為何心里會隱隱作痛?為何會覺得遺憾和難過?然而,他已不再心存半分期待,半分僥幸,或是半分強求。
就讓一切隨風、隨雨,隨了這滿天云霞,隨遇而安。
可是,釋然了,不代表著徹底忘記了,也不代表著不會心痛!
雖然她曾經(jīng)深深地傷害了自己,險些讓自己丟了半條命,但他依舊心存感恩。
只因在那段他最無助、最落魄的時光,她曾照亮了他暗淡的世界,也溫柔了他羸弱的心。
對于她,就讓其永遠停留在天涯島時的模樣吧。
這,是他給予她最后的溫柔。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她曾在他心里留下的那道疤痕,雖然已經(jīng)愈合,但卻結(jié)了厚厚的痂,幾乎伴隨著他的一生,以至于讓他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失去了再愛的能力和勇氣。
當然,這卻是后話。
忽然,只見一道筆直的金色光線從他體中直直射出,直沖云霄,光柱約摸持續(xù)了個呼吸時間,漸漸停歇。
“恭喜凌少俠,涅盤重生!”
也就在此時,只聽得一道剛勁而雄渾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東辰轉(zhuǎn)身,見神農(nóng)老人正笑盈盈地看著自己,隨即拱手回禮道:“這都是前輩的功勞。前輩不僅救我性命,更助我解開心結(jié),此番恩情,實無以為報…請受晚輩一拜!”
話音未落之際,他已跪在地上,叩了一首。
神農(nóng)老人神色微微一怔,隨即跪在東辰對面,拜了一拜,道:“不不!老夫只不過一方外散仙,怎敢承受少俠如此大禮,萬萬不可,萬萬不可。”
東辰大吃一驚,呼道:“前輩快快請起,您當真是折煞晚輩了。”
說著,伸出雙手,攙扶神農(nóng)老人雙臂。
神農(nóng)老人鄭重說道:“少俠請先起!否則。。。老夫長跪不起。”
他心里那是再明白不過了,眼前這少年此時乃是龍困淺灘,一旦風云際會,必會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成為那影響九界格局的大人物。
他,又豈敢受他一拜。
東辰微微一怔,笑道:“好!大恩不言謝。前輩請起!”也不再攙扶神農(nóng)老人,獨自緩緩站起身來。
神農(nóng)老人又朝東辰拜了一拜,這才站立起身,道:“少俠雖然已經(jīng)涅盤重生,但你體內(nèi)的數(shù)種異性真氣,對身體,尤其是九元的傷害極大,已非藥石可醫(yī),非療傷功法而不可為。”
東辰淡然一笑,道:“人生之事豈能十全十美,傷勢能恢復到八成,晚輩已經(jīng)是謝天謝地了。”
神農(nóng)老人道:“話雖如此,但道傷對我等修道之人的影響頗大,不可等閑視之。若有機緣,公子還是要以恢復道傷為關鍵。據(jù)我所知,如此道傷,恢復的幾率本就渺茫,能夠助其恢復的功法甚廖,世間不過只有兩三部而已,其中又以‘反骨重新術’效果最為顯著。”
東辰劫后余生,早已將生死看淡,拱手一禮,淡然笑道:“多謝前輩掛懷,晚輩銘記于心。”
神農(nóng)老人自是明白他此時的心境,也不再多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