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曾經孕育過一個生命。
一個因為我癡心妄想,識人不清而慘死的生命。
白棲遲的孩子。
白鷺一族的「孽種」。
手機又響了。
這次是醫院。
我心頭一跳,不祥的預感瞬間攫住了我。
「蘇小姐嗎?你父親蘇大海情況突然惡化,尿毒癥并發急性心衰!必須立刻做腎臟移植手術,否則撐不過這個月了。」
護士的聲音又快又急。
「手術費加上后續治療,保守估計八十萬。請盡快準備!」
八十萬。
像一盆冰水,兜頭澆下。
我所有的力氣都被抽干了,靠著冰冷的瓷磚墻壁滑坐到地上。
前世,就是這個電話。
是我被綁在白棲遲身邊,忍受他和沈若綿一次次羞辱的唯一理由。
為了這筆錢,我放棄了尊嚴,放棄了反抗,放棄了逃跑的機會。
直到最后,連同自己和孩子的命,一起賠了進去。
白棲遲明明承諾過會負責我爸的醫療費。
可沈若綿一句。
「棲遲哥哥,醫院好吵,消毒水味道難聞死了。」
他就輕飄飄地斷了供。
我爸,是在我墜樓前一周,因為缺藥,痛苦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