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聚攏過來的陳珊珊趁機插話道:“不清楚的事,不了解真相的事,卻要確定一個結果,這和屈打成招有什么區別。你們別再鬧了,凡事都要講究合情合理,不是人多就成權威,面對如此惡劣的外界環境,我們應該攜手同行,而不是搞猜疑、劃分陣營。”
“誒,陳珊珊說得有道理?!敝懿骱鋈粦B度大轉變:“我就說要先了解情況先嘛,會長你太急躁了,一直暗示成果把人推下了樓,其實一點證據都還沒掌握,我差點兒被你誤導,跟著你一起把人屈打成招了?!?/p>
我算是明白了。以周昌明在審判大會的表現來看,他根本不在乎錢建峰的死,那就更不可能在乎錢建峰死的方式,之所以跟著鬧這么一出,原來是要借題發揮。之前他就曾借替錢建峰討公道一事要求我和杜萊優分開住,現在又是在謀求什么?對之前被王浩華利用一事進行打擊報復?他可是提議過要我跟他一起把王浩華干掉的呀。
話音剛落,易天隨即附和道:“明哥,聽你這么一說,我感覺我好像也被誤導了。聽會長的口吻還以為已經進入到審判環節,所以跟著過來幫個忙,為集體出份力。但聽完雙方的闡述,才知道舉證、質證的環節都還沒進行。會長,你平時做事可都是實事求是,邏輯思維極其縝密,現在怎么開始憑臆想貿然行事了,是不是長時間帶領大家攻堅克難,累壞了。”
易天會見風使舵并不奇怪。他說要追求更美好的世界,那必然要在集體中成為領導人般的存在,必定要走上反抗王浩華的道路。
不管如何,現在的局面我基本上可以全身而退了,至于他們倆的突然倒戈,雖說目的相同,但王浩華能從一堆牛鬼蛇神中脫穎而出,成為學生會會長,在領導力方面定有他的過人之處,要想將他拉下來,談何容易。
只見王浩華不緊不慢地說道:“對于一些話我沒有多加甄別,盲目地聽信,確實草率了些。錢建峰一事就不提了,是畏罪跳樓也好,是其他的也罷,反正影響不了結果。至于田炳強失蹤一事的可能性有很多,強行將兩件事歸納到一起是不妥的,不能就此認定是成果所為,應該疑罪從無才是。客觀說,田炳強失蹤一事有些蹊蹺,如果他是被人推下樓的,我認為所有人都有可疑,不排除是因為出了錢建峰這檔子事而出現的模仿犯,所以包括周昌明、易天在內的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兇手,不管是男的、女的、受傷的、健康的、躺著的、站——”
“等等。”驚雷般閃現的聲音打斷了王浩華的話。覃達聰慌慌張張地問道:“我們搬到一飯后,趙文龍有人監管嗎?”
簡單的一句話霎時把事情轉向了另一個方向,大家面面相覷,須臾又眾口囂囂,亂作一團。
“安靜,安靜。”王浩華叫大家安靜。
等現場安靜下來了,他才說:
“趙文龍體內有電子細胞聚合物,據歌德詩講述,電子細胞聚合物和人結合后,有可能會往電子細胞衍生物發展,有時甚至會因看不出外貌上的變化,錯認為他還是正常人。覃達聰,你是指趙文龍有可能發生了變異?!?/p>
覃達聰說:“你們沒看過喪尸片嗎。往往瓦解一個集體的不是來自外部的壓力,而是由于內部某個人員的悄然變化導致集體從內部來事崩壞,最終每個人都難逃厄運。而趙文龍有可能就是那個人。”
“不可能?!崩铠櫭魈岢霎愖h:“趙文龍下肢沒知覺,連行走都不行,還是我把他背過來的,他哪來的力氣把人推下樓?!?/p>
李鴻明說話間,鄺秀婷走到覃達聰身邊,溫聲細語地說道:“是不是猩猩怪物對你造成的影響太深了,所以才會疑神疑鬼,害怕趙文龍也變成了怪物。”
覃達聰陰沉著臉:“是不是把人帶過來一驗便知?!?/p>
“我去吧。”李鴻明說罷,就跑下樓去了。
簡單幾句話,現場的矛盾一下子就巧妙地轉移了,王浩華的臨場應變能力確實強。
說到趙文龍,之前我們對他還是比較放心的,一是因為他還表現出人形,能正常對話;二是因為他下肢癱瘓,偶爾甚至會大小便失禁;三是因為每天都安排有兩名值守人員對其進行監控。盡管因情況多變,監控有缺失的時候,但整體而言,并無任何異常的情況發生過,除了這一次——田炳強的無故失蹤。
沒多久,李鴻明把趙文龍背過來了。有人找來一張紅色皮質的沙發給趙文龍坐,這張沙發很松軟,人坐上去屁股像陷在里面,正好可以支撐腰部直立起來。
趙文龍剛坐下,覃達聰立馬對杜萊優說:“杜大小姐,請把儀器拿來?!?/p>
陳珊珊攔住看不出是否要動身的杜萊優,斥道:
“覃達聰你瘋啦,你不知道儀器直接對人照射會使心臟麻痹引起猝死的嗎。你這樣做和sharen有什么區別?!?/p>
儀器照射的原理和ct機差不多,不過儀器發射的射線穿透力極強,會損害人體,特別是對心肌細胞的損傷,一次照射就能導致心臟麻痹,出現心臟驟?;蛐募」K赖默F象,最終引起猝死。所以歌德詩特意交代過,儀器跟試管口一樣不能對著人。另外,儀器能兼作aed使用或許就是為了防止意外情況的出現而特意加上的。
明知道會引發的后果,覃達聰卻依然認真至極:
“那他得先是人。按照歌德詩的講解,變異的電子細胞早就不是原來的東西,根本無法起到原有的作用。